他紧紧地环抱住它,爬上床,没躺安稳,背后有毛绒绒的东西在拱,讨人厌的麦克跑出来,大尾巴调皮地甩来甩去,绕着阿莱茵走了一圈,最后钻进他和布偶中间的空档。
被躺得地方微微塌陷。
阿莱茵想笑,展露表情扯着眼角发痛。
哭得有点久,最后和威海利一起腿麻,两人形象迫窘地走过去。
阿莱茵想要玩它的鼻子,麦克争着咬他,依随手指,被逗得不亦乐乎。阿莱茵趁机抱住布偶,麦克亚当猝不及防,夹在中间,喵了一声,挣脱不开。
“麦克。”他喊它,“你会用精神说话吧,为什么不开口?”
麦克瞪着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歪头看他,懵懂无知。
可惜肥胖破坏了它的美貌。
阿莱茵:“我今天哭累了。”
麦克凑上去舔他的眼睛。
“好痒。”阿莱茵闭上眼,叹息般地讲话,“我就剩下你了。罗拉还在乡下的家里,艾德家被战争击得七零八落。别离开我,麦克。”
麦克喵了声,伸出肉垫打了打他的头。
隔壁房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哨兵知道是威海利引起——他住在隔壁艾德夫妇的房间——可还是忍不住遐想,心里不时传来躁动。只得紧怀住麦克,企盼快点入睡。
*
阿莱茵在家里休息了三天。
清晨,窗户没关,空气湿润。
威海利瘫在椅子上,浑身发痛。不再是年轻小伙,连续的熬夜让身体发出濒死的呻|吟。威海利艰难地坐直,床上的阿莱茵搂着白猫沉睡。
报应来得太快,前些日子他还在感慨,因阿莱茵的照顾而心生几点愧疚。
结果这几天阿莱茵也同样,醒的时候还好,只是夜晚入睡时会沉浸在恶梦中出不来,惨叫连连,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在欺负这位丧父丧母可怜的青年。
“崩坏”之后得来的身体可以支撑住威海利,却无法像个完美向导来舒缓哨兵的情绪。威海利不明白其中分别,只得在床边守着,防止哨兵一时想不开。
手忙脚乱。
白猫仿佛看出其中端倪,嘲笑地摇摇尾巴。
摆在桌上的通讯器发出绿光,嘀嘀作响。
威海利飞快抢过,飞奔出门,如同猛虎在追。
哦不,现在的阿莱茵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都叫人觉得可怕。
帝国的通讯,千篇一律的下达任务,威海利感觉讨厌,对那边冰冷系统的女声愤怒出声。
太过廉价的养伤时间。
威海利:“不……我想阿莱茵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是位哨兵是个人,是艾德家的孩子,并不是你们的工具!”
通讯器那边的女声与他争辩。
“任务,那又如何。帝国拿这些来装模作样,难道真把他当成是普通人?!利用要适度,你告诉法宾,他会明白我说的话!”
女声还想说,威海利挂断,闷闷不乐地上楼。
门开着,他走进来,洗漱干净的阿莱茵坐在床边穿靴子,肥猫麦克站在他肩上,用尾巴勾住哨兵的脖子。
威海利愕然:“你怎么……?”
“我刚刚听到了,帝国的任务。”
“所以你之前是在装睡?”威海利反应过来。
阿莱茵微笑:“我很早就醒了,只是你一直坐在旁边,表情好像是希望我睡着一样,于是我就又躺了会。”
威海利郁闷,被耍了一道。
麦克喵喵直叫,附和主人,心情舒畅。
威海利:“你现在是?你可以吗?”
“一直窝在家里也无济于事啊。”阿莱茵穿好军靴,“你的表情好怪,这几天里,我无数次地以为你会让我亲你,就像是在小星球,好像我们什么事都可以用亲吻交换。”
因为这是不费力的,又可以以极度夸张的速度哄骗人心。
威海利莫名咽了咽:“你想吗?”
阿莱茵站起来,麦克顺着背摔到床上。
有风缓缓而来,窗帘被一下吹开,青年站着,身高与他相仿,眼睛里投射出来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他在笑,却不是发自内心,虚模假样。
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威海利把视线落到哨兵穿的衣服上,那是正统军装,肩膀上还有个等级很低的徽章。他难得看见,阿莱茵以前非常低调,去任何地方都是普通便服,他还为此嘲笑过他的衣品,如他人一样的保守,毫无乐趣。
——第一次见面,阿莱茵虽然抱怨没有军装来证明身份,后来也没有这样做。
“开玩笑的,威海利。”阿莱茵笑,“我已经没事了。”
威海利:“你为什么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