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喝点酒吧，也算是祝贺子安康复出院。”顾书华说。

古丽青没有吭声，看着顾书华给每人的酒杯里斟上了红葡萄酒。

灯光下，葡萄酒红得发紫，在玻璃杯中静默着。

“来，爸爸，妈妈，我敬你们，感谢爸爸妈妈生了我，养了我，疼着我，爱着我……”顾书华站起来，举起杯对坐在对面的父母说，“只可惜，儿子是个没用的人，不成器，三十多年了，一事无成……”

“书华，说这些干嘛啊，傻儿子，子安出院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了子安的康复，我们喝一杯！”季兰芳说。

“不，妈妈，你让我说。”顾书华看着季兰芳说，“这是我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妈妈，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大，可是我就是不争气，让你失望了。我感觉自己不配做顾家的孩子，不配……”

顾书华说道这儿，情绪有些激动，眼泪溢满了眼眶。

“儿啊，你张说什么啊！你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最有出息的儿子，你是我们顾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人，你怎么能说不配做顾家的孩子呢？以后不许说这样的张话！”季兰芳说。

“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都爱我，可是，我这没出息的儿子，我觉得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啊！妈妈！”顾书华已经啜泣起来了。

看得旁边的子安也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爸爸今晚为什么会这样？

“子安，你吃饱了吧，吃饱了去看电视，或者到房间里去看书，玩玩具，好吗？”古丽青把子安给支走了。她大概知道顾书华要说什么了，她不想让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

子安听话地走开了。

“书华，别这样，父母的年岁都大了，你不能说这样的话去伤害他们。”古丽青有些看不下去了，试图阻止顾书华。

“我伤害？哈哈……是的，是我伤害了他们，是我伤害了他们啊……”顾书华仰天长啸道，“我这个不正常又没出息的男人，怎么有脸做你这位集团书记的丈夫呢？”

古丽青眼看着顾书华就要把他今晚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她立刻打断道：“书华，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自己沟通解决，请不要在这里伤害父母！”

“这……你们这是怎么啦？”季兰芳看看顾书华，又看看古丽青，不明白今晚这突然间的，是怎么回事。

“妈，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和书华之间的问题，需要沟通。”古丽青说道。

“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古丽青看着顾书华说，“吃完饭，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该谈的早就谈过了，不该谈的也谈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顾书华依旧站着，眼神冷冷地质问着古丽青。

“有！”古丽青斩钉截铁地说，“关于你和我，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书华，你听我一句话，今天你不说这些，我也准备找你谈谈，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谈完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再来谈我们的事情，好吗？”

顾书华听出了古丽青的话外之音，他忍了忍，看了看妈妈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是坐了下来，心想，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饭后，古丽青帮婆婆收拾碗筷。

在和季兰芳并肩洗碗的时候，季兰芳靠着古丽青，小声地问道：“丽青啊，告诉妈妈，你和书华怎么了？”

“妈，别担心，没事儿。你也知道，书华从年前开始就心情不好，加上过年子安被伤到，他心里难受，我理解。一会儿上楼后，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你放心吧！”古丽青安慰季兰芳说。

“是啊，看着书华的情绪那么不好，我这心里就难受啊！子安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你们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答应妈妈，无论如何，都要和书华好好谈，别赌气，孩子。婚姻其实更多的是忍耐和坚持。你看，我和你爸生活了一辈子，磕磕碰碰的日子也很多，可是，这么多年不也是好好的过来了吗？人啊，一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婚姻更是如此。经历一些坎坷，回过头来看，那些也只是一些小小的插曲。”季兰芳说。

“我明白，妈你放心，我不会和书华吵架的。”古丽青说。

“孩子，我也看出来了，书华他难受，他觉得自己没出息，总是活在你的影子里，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压力也是很难承受的，你多理解理解他吧，好吗？”季兰芳看着古丽青说。

“好，我会的。我知道，这个家要好好的过下去，一直过下去。”古丽青说道，似乎也是在内心里告诫自己。

“家和万事兴啊！”季兰芳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