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仗着匹查听不懂中文,晏秋秋的话有些放肆,越过了寻常人与人之间的界限。
阿夏达杰显然听懂了,深色的皮肤上沁出了些微的红。
晏秋秋却是点到即止。她简单询问过匹查服药后的感受,就请阿夏达杰一道离开了病区,也委婉地提出试验病区不对外开放的原则。
“我在外面看到匹查在阳台上流连,恐惧控制了他。”
试验病区的阳台都是全包的,窗户只能打开四指的宽度——即使仅是二楼的高度。之前业内发生过受试者跳楼自杀的情况,因此要把方方面面的安全工作做到位。
“我们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做评估。”说话间,晏秋秋和阿夏达杰走到了一楼。
这一层是安养病区,六十来张床位住满了肿瘤终末期病人。安森海琼为部分患者提供了免费的激进治疗方案,他们日日在身体的痛苦与精神的虚妄中煎熬。
病人们神色麻木地坐着、躺着,偌大又挤满人的病区安静得只剩下护士站的呼叫铃和个别痛苦的惨叫。病人的惨叫凄厉又绝望,听得晏秋秋心惊胆战,不由得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然而其他病人却连表情的丝毫变化都不曾出现。
直到他们看到阿夏达杰。病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语意不明的哀嚎。这样的哀嚎此起彼伏,让这个病区瞬间成为了充斥着厉鬼的地狱,甚而至于护士站的护士们也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晏小姐,我就不陪你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阿夏达杰歉意地朝晏秋秋笑笑,利落地向这厉鬼地狱走去。
他赭红色的衣袍在转身时拂过晏秋秋的手腕,带起丝丝的凉意,却又像一道闪电直击她的心灵。
晏秋秋忍不住驻足目送他。这个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的身影,似乎有着无尽的能量,从容又不可阻挡地舍身入地狱。他仿佛是一柄利刃,剖开苦痛,又仿佛是和煦的阳光,抚慰人心。win1零.mě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