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秋竟然开心地笑了。笑声引来前头驾车的村民侧目,晏秋秋却不在乎:“阿夏,为什么今天的你,说的话做的事满是破绽?”享受着阿夏达杰投来的困惑的目光,她为他答疑,“我会不会‘长盲无目’取决于你有没有被我引诱成功。你会这样担心,看来我要成功了。我不否认因果,但我的世界观一向是人死即灭,所以不怕所谓死后来世的报应。”
“晏小姐。”阿夏达杰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服她,然而最后都化作无奈的一笑。他抬起眼睛望向她,眼神中是劝说也是求教:“你引诱了僧人动心,得到了你想要的。等到这里的工作结束,在热爱和爱恋之间,你如何选择?”
“爱会消退,到时候,我怎么办?”
晏秋秋并不认为这是个该顾虑的问题,她反倒问阿夏达杰:“吃甘蔗的时候,一开始又甜又多汁,到后来就只剩下渣。吐渣的时候,你会后悔吃了第一口,还是继续吃第二口呢?”
“爱情也是这样,享受过美好,在消失的时候结束。”
“你体验过爱情的滋味,或许还能参透更多人生的悲苦,对修行未必是坏事。”
一个是及时行乐派,一个是苦修来世派,谁都说服不了谁。
她只在乎她在乎的。
从第一次晏秋秋引阿图动手时,阿夏达杰就意识到晏秋秋的无情。她不会在乎,失去试验价值的匹查失踪后是死是活;她不会在乎,阿图如果被警察抓走,落单的女人在拘留所里的遭遇;她不会在乎,阿图的孩子如果送去了收养院会有什么样的人生。然而晏秋秋又多情。当她在乎阿图的时候,她会担忧她的生活而积极铺平前路;当她在乎阿图的孩子时,连脸上的皴裂都要关注。
晏秋秋仿佛是在黑暗中持一盏微弱烛火摸索的人。只有被烛火照亮的方寸之地才能为她所见,其他湮没在黑暗中的人、事,她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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