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得连王二都有些不适应,上课的时候还特地调侃了她两句:“班长?这马上就跨年了,你们不再计划计划?”
陶枝眼睛都不眨一下,庄重地说:“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学习大过天,跨年哪有数学题重要。”
王二并不吃她这一套,哼哼笑了一声,到底想见识见识他们这一堆皮猴凑到一块儿能消停几天。
陶枝就真的没再折腾。
虽然江起淮说了让她不要纠结成绩那样的话,他们现在也已经是不纯洁的同事关系了,但这件事情对于陶枝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追到他,和追上他的脚步这两点,在陶枝看来并不矛盾,完全可以同步进行。
还是想骑在他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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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当天,江起淮放学早早回了家。
江爷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餐桌上摆着几盘菜,小小的电饭煲放在桌边,米还没盛。
老人家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对着眼前的棋盘一动未动,目光空空落在某颗棋子上出神,没有注意到他回来。
江起淮回身,关上了门。
防盗门的声音轻响,打断了老人的思绪,他抬起头,空落落地看过来。
几秒钟后,他才回过神,神色缓和下来:“阿淮回来了。”
江起淮“嗯”了一声,进了客厅,没多问。
他摘下书包挂好外套,洗了手出来,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盛饭。
江爷爷闭了闭眼,才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早回来,炖了只鸡,也不知道这会儿好没好。”
江起淮把米饭放在他面前,回身进了厨房:“我去看看。”
砂锅座在煤气灶上小火煲着,鸡汤的鲜香味儿浓郁,江起淮掀开盖子用筷子戳了戳,确定熟了,拿了个大瓷碗盛出来。
他转身出了厨房,江爷爷坐在桌前,筷子未动,笑吟吟看着他:“今天上学好不好玩儿?”
江起淮坐在他对面:“没什么区别。”
江爷爷继续笑:“有小陶在也没什么区别?”
江起淮不出声了。
江爷爷瞅着他:“我看这姑娘挺喜欢你的,性格也好,你对人家到底有没有意思?”
问是这么问,他看着江起淮长大,少年什么性格,江爷爷比谁都清楚。
记得人家爱吃鸡翅,喜欢草莓,小姑娘有点儿冒冒失失的,不一定哪天突然就来了,江起淮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自从上次以后,家里的冰箱里就一直冻着一大袋鸡翅中备着。
江爷爷叹了一声:“这姑娘家境也挺好的吧。”
虽然陶枝几次来都没什么架子,哄得他乐呵呵的,娇养着长大的小孩儿,身上的那股矜贵劲儿是藏不住的。
少年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江爷爷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
他这个孙子心里面比谁都有数。
他生来就该是天之骄子的,有天赋也有傲气,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
一顿饭沉默的吃着,江爷爷几次想要开口,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直到吃完。
江起淮放下筷子,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看着他:“你……”
他顿了顿,还是没能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对于江起淮来说,那个人大概是不算他的父亲的。
“他出来了。”江爷爷缓声说。
江起淮唇角紧紧绷了一瞬,他倏地抬眼:“他来找你了?”
“没有,”江爷爷赶紧说,“他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住哪儿,说是回了老家,到处在打听。”
少年唇线绷得平直,眸底暗色沉沉翻涌,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戾气:“他敢再来骚扰你一次,我让他一辈子都没法儿再出现。”
第53章 咕噜噜 感觉有点儿粘人。
江起淮记事非常早, 别的小孩儿好像幼稚园的时候的事情都只能朦朦胧胧地记个大概,但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从两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记忆的最初是黑白的,有挤满了几十个床铺的大房间, 墙漆斑驳的昏暗走廊, 高大老旧的铁门, 穿着统一白色衣服的小孩儿成群结队地跑, 还有板着脸从没笑过的院长阿姨。
色彩开始出现, 是遇见江清和的那一天。
那是午饭后难得的活动时间, 小孩子们在草地上围成一圈儿做游戏, 江起淮远远地一个人在墙角的树下看蚂蚁。
小小的昆虫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条线, 细细爪子举着比他们身体还大的白色东西,一只只在树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