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夜黑风高、天干物燥……
她岂能如此这般宽衣解带?!
而且是在明知自己已经苏醒的情况之下。
这是居心叵测、心怀鬼胎、蓄意诱惑!
细细索索的声音荡入耳中,单是凭着响动,陆盛景仿佛就能够幻想出一副旖旎场景。
鬼使神差的,他眼皮微动,透过眼缝,目光所及之处,是女子线条柔美的纤细后背。她衣裳半敞,蝴蝶骨若隐若现,一只手正艰难的揉着腰,那把细.腰.如纤柳易折。
昏暗之中,男人的眸光顿时滞住。
幔帐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酒气味,陆盛景眸光发热,初始的.邪.念.被激起,又被他硬生生摁了下去,他素来无情寡欲,自诩端正。
是个端方之人,如何能轻易就被迷惑?
结合今夜种种,陆盛景岂会不知,眼下一幕不过是女子的计谋,试图.诱.惑.于他,令他沉迷后,再下手害他。只是,他的冲喜小娘子究竟谁派来的,他尚且不知。
陆盛景再度很自觉的阖上了眸。
毕竟,他是一个正派.禁.欲.的人,不为风动,不为.色.诱。
沈姝宁身子僵硬,涂抹药酒的姿势实在谈不上文雅,她已经拿出了所有勇气来做这件事。幸亏此刻,屋内灯盏尽数熄灭,眼前昏暗不见光,她一心以为,即便陆盛景这个时候当真睁开眼来看她,也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涂药酒的整个过程,历经几番内心挣扎,待事毕,她手心皆是细汗。
若是按着上辈子来算,还有不到七年的光景,陆盛景就会一举夺势,御极帝位。
她这辈子没有逃婚私奔,而是老老实实嫁给他冲喜,暴君的金大腿,她得从现在就开始抱起。
收拾好自己,沈姝宁一想到地板上方才死了人,她怎么都不敢继续睡在下面。千工床足可容纳五六人,她身形纤细娇小,就僵硬着身子睡在了最里侧,是背对着陆盛景的。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壮胆,二来也想让暴君明白,她依旧以为他还昏迷着。
似有若无的楚楚女儿香,无孔不入,搅人心乱。
陆盛景体内紊乱的气息还需好生调理,他修得内功极阳,没有大成之前不可破.色.戒,他之所以这些年迟迟无法大成,便是因着被.春.梦.所扰,每每即将突破之际,梦里那该死的妖精,又会将他打回原形。
美人卧榻一侧,陆盛景除非是个阉人,否则即便撇开一切杂念,也没法当柳下惠。
今日调息体内紊乱内力,眼看着就要成功,转瞬间,他又觉得体.内.热.流如决堤之水,顷刻奔向四肢百骸。
陆盛景清隽的脸蓦的涨红。
竟是……
全.泄.了!
已夜深人静,禁.欲.如他。此刻,识海如有万马奔腾而过,又有涛涛江水川流不息……
他大可以杀了身侧女子,如此一来,便可直接绝后患!
但陆世子后半夜却是纹丝未动,脑中幻想如何潇洒果决,即刻铲除障碍,然,他也只是在脑中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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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半时辰,外面就已天光大亮。
沈姝宁昨夜受了惊吓,加之她躺在陆盛景身侧过夜,双重紧张交织,令得她迟迟才昏沉沉睡下。
“少夫人!少夫人醒醒,王妃让您过去一趟。”
叩门声将沈姝宁从困顿中唤醒,说来也怪,按理说昨夜惊魂,她理应睡不踏实。但躺在陆盛景身侧,她竟半点不惧怕,昨夜要杀她的婆子变成鬼魂又来找她。
可能在沈姝宁的眼中,陆盛景比鬼魂还要可怖……
沈姝宁身上的各处酸痛稍稍缓解,但并未好透,她坐起身的刹那间,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竟险些就忘却了,陆盛景已经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