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取了老夫人常用的药来,陆太师却要亲自喂药,接过了药碗便道:“你先回去。”
月婉咬着唇,满眼愧色的看着床榻上的老夫人,是她今日行事莽撞,惹了祖母生气。可她哪里能不孝离去,陆太师只催促她回去,她一步三回头,只走在了房外站定。
很快的,陆侍郎同大夫人就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见着月婉似罚站般站在门口,陆侍郎只瞥了她一眼,便匆忙入了屋。
屋中,老夫人哪里还有先前的病容,只道:“婉儿可走了?”
兰芳轻轻摇了头,指了屋外,示意月婉还在门口站着。
赶来的陆侍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母亲,原来您是装病。”
话音刚落便被陆太师瞪了一眼,“你胡诌什么呢。”
大夫人忙拉了拉陆侍郎的袖子,“儿媳与夫君实在担忧母亲。”谁能想到老夫人是装病呢。
老夫人叹口气,忽而看向陆侍郎,严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婉儿去见了永安王?”先前没能对着月婉的怒气,此刻全对着儿子发泄了。
陆侍郎老年一红,“儿子也是今日去了鸿恩寺才发现。”
“怪道你不许我让人去将婉儿找回来。”
陆侍郎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娘,儿子错了。”
“但儿子觉着婉儿行事自有她的道理。”
“她从小便知道这门亲事,从她能走会说起,皇后娘娘,不,先后娘娘便时常召婉儿入宫去,说是为了陪伴陆妃娘娘,可您同父亲心中自知,先后娘娘此举是为了让婉儿从小便同永安王结下情谊。”陆侍郎有一位堂妹,入宫做了后妃,未诞下皇子公主,对陆家的晚辈们自是看重些。
“您同父亲从前本就默许,如今为何又要阻拦呢?”
陆太师怒斥,“胡闹,今非昔比,永安王如今是何情形,你想让婉儿嫁进去就守活寡?”
陆侍郎苦笑。
屋中众人压低了声音,外头月婉是一点儿都没听见。
月婉心中惭愧,祖母身子不好,这会儿竟被她气倒了。
而她今日本是信心满满的前去鸿恩寺,以为会事事顺心。
可这一日,竟然每件事都不如她的意。
难道真是因为她在佛祖面前撒了谎,所以佛祖才要这般惩罚她吗?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有人推了门走出来,是陆太师同陆侍郎,面色沉凝,脚步匆匆。
月婉有些心怯,低声唤了句,“祖父。”
陆太师淡淡的应了一声,“我同你大伯还有事相商,你先回你院中去,等你祖母好些了再来。”
陆侍郎对着月婉安抚一笑,方跟着陆太师离去。
“姑娘,咱们回去吧。”玉竹走上前来轻声道,她如何不知呢,太师这意思,只怕是想要姑娘回院中去,莫在此处惹老夫人伤心了。
月婉回头凝望了许久正房,方才缓缓行在回廊上,朝凭栏院走去。
此刻,她哪里还有今晨出门时的心情,整个人颓靡的窝在软榻上,不知该做什么。
天□□晚时,正院来人,让月婉不用去正院用餐,让厨房送饭来就是,月婉心中难受极了。不过片刻,却又有人走进来。
是大夫人身边的大婢女流云。
流云笑道:“姑娘还未用膳吧,今日暑热,大夫人让奴婢前来请姑娘去清荷园用膳,今日竟还有晚荷盛开呢。”
月婉不想动,“劳流云姐姐同伯母回话,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出门。”
流云却是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又让玉书几个小丫头取来衣裳绣鞋让她换上,轻言细语道:“姑娘就去吧,这屋子里多闷人。”
月婉无法,只得随这流云前去。
是夏夜,最后一丝阳光也随着夕阳西下而消失,偌大的永安王府中,奴仆悄声将各处房檐下的灯笼点上,只有一处黑漆漆的,无人敢上前。
空旷的流水阁台上,只听得偶有鱼儿因着闷热而跃上水面的拍打声,再无其他声响。
李燕沉已经在此待了半个时辰,看着远处天空,神情茫然。
今日一幕幕拼命的浮现在他眼前。
月婉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咒文般烙印,让他无法抹去。
喜欢吗?
可是喜欢与赔上一生相比,微小如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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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算,竟然没有多少字就要成亲啦!
今晚险些收不住jio了,本来应该还有一段留在明天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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