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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派去求见丁原和陈留王的使者是荀攸,这位颍川的大才来京中游学不久,就遇到了这次剧变,随后不知道谁的举荐,被董卓刚刚征辟为黄门侍郎,意图以此分化稀释袁隗一党,但是荀攸此次却代表袁隗来见丁原,由此可见老牌世族势力的强大。
“学生颍川荀攸荀公达见过老大人,不胜欣喜之至。”
荀攸躬身施礼,眼睛却迅速的打量着丁原,还有丁原身侧的吕布,丁原虽然年纪大了,须发皆白,但是身材仍然魁伟挺拔,仿佛寒冬中的劲松。
至于吕布,那更是英姿勃发,仿若一轮小太阳一样的耀眼,甚至让荀攸有种不敢注目的感觉。
“公达客气了,请进。”
丁原笑呵呵的样子看起来很亲切。
两人随意的一边寒暄着进了帐内,丁原一直将住所放在城外的营地内,一方面固然是小心谨慎,另一方面,根据大汉的规矩,无皇帝诏旨,客军是不得入京城的,丁原还是恪守着这个规定的。
随意的说了些颍川和荀氏大族的话题之后,两人将谈话的内容转向正题。
“老大人,京城巨变天下皆惊,老大人不远万里奉旨兼程而来,实在是辛苦了,如今太子已然登基,京城也已恢复了秩序,天子赏罚已毕,改元更新,四海皆平,老大人刻下又是准备如何打算呢?”
“公达此话谬矣。眼下天子初登,京城稍安,身为勤王之师,自当枕戈待命,何来打算一说,丁原的去留,自然是由天子决定的。天子让丁某去哪里,丁某自然就会到哪里。”
“呵呵.....”荀攸不以为意的笑着:“老大人所言甚是,想必天子的诏命很快就会到了吧。”
“公达如何知之?”
“猜的!”
丁原看着荀攸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公达真是好生聪慧,天子的行事也能猜到,老夫却是猜不到啊!公达如此聪明。怎么不好生供天子驱策,以一己之才而安天下,却去巴结逢迎袁太尉以求荣华呢?”
荀攸楞了一下,嘴角扯了扯道:“老大人误会了,在下是朝廷的官,自然也是天子的臣,只不过,在下的上官既是袁太尉,莫非在下能抗命不成?”
“呵呵,公达何须狡辩。大家都是明白人,老夫一生戎马,最不喜欢兜圈子浪费时间,荀氏确实是颍川大族,但是荀氏也是耕读传家。读书识礼,莫非还需要老夫来跟你讲什么是忠孝节义?”
“哈哈,老大人不闻‘君贤民止,不贤则去’么?孟子也有言‘君轻民贵’,在下虽然也略有薄才,但是这才却只用在百姓身上。非是卖与一家一姓。”
“好,好一个非是卖与一家一姓,望公达今后能以此为戒。”
“哼,大言炎炎之辈罢了!”
吕布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毫不客气的当面直刺荀攸。
荀攸的脸sè一变,心里颇有些不服,何况说话的还是吕布这个军汉。
“呵呵,吕将军何出此言?在下又有何处所言不实?”
“荀攸你口口声声以民为贵,请问,何为民?”
“这.....天下百姓具为民!”
“既然如此,袁隗等为首的士家大族,上欺皇权,下凌百姓,如今在这司隶、雍州、兖州、豫州之土地,具为世族所有,致使民不聊生不得不反,请问你是如何为民的?或者你所说的民,只是那些世族吧?哈哈……这.....治理天下岂是儿戏,又岂能一两句话就能说清,世族乃是朝廷统治和向外拓展的根基,这点从江东、荆州的发展,还有北疆的拓展中就能看出,至于兼并土地,那只是一种策略,与你又岂能说得清楚。”
“好了,某已经明白了,你也无需跟某家这个军汉争辩。”
吕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有兴趣跟这个混淆事实、一味狡辩的士族子弟争辩什么,那简直是浪费时间,异人有句话说得对,事实胜于雄辩,将来用事实来告诉他们答案就是了。
“你……呵呵,公达不必介意,我这义子出身贫寒,一向看不惯世族的作为,权当他胡说就是了。那么公达今天此来就是想告诉我天子即将下旨让我军返回并州了?”
“这.....其实是太尉大人让在下来询问一下老大人,可有什么需要,想必老大人奉命匆匆南下,定有准备不足的地方吧。”
“这倒也是啊!若是骤然接到诏旨,军中一应军需不足,想要顺利返回并州,恐怕还需要等待并州运送的辎重到达才可以启程。”
丁原笑呵呵的顺杆向上爬,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挨宰,丁原没有理由下不去刀子的,而且丁原还打算跟董卓也敲上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