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说起来是苏皇后的母家,可它也就是在泉州还有点底子,放眼帝都,还是不够看的。
“苏家毕竟是你外祖家,他们做错事虽然是要得到教训,但凡事不能太过了,能提点的,你就提点一下吧,莫教外人瞧了笑话。”
苏皇后叮嘱谢清淮,纵使出嫁多年,可心中还是挂念着娘家。
谢清淮知晓苏皇后心中的担忧之处,只得应承她,“苏家只要不犯大错,孩儿能照看到的地方,自然会照看两分。
可您也知道,有些事,皇室不能明目张胆插手的。白年教环伺在侧,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
苏皇后一听白年教,也不好多加要求谢清淮什么。
国政上的事情他不懂,还好有个儿子极为能干,将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让她不再为时局动荡烦忧。
和谢清淮说了一会话之后,苏皇后看了下时间,道:“快到你父皇服药的时间了,我得去盯着点,省得他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偷偷将药倒掉。”
自从上次昭仁帝被白年教刺杀受伤之后,他的身体就极为不好,特别是春天柳絮飘飞的季节,他更加不能出门,只好待在房间里。
谢清淮想起好长时间没有见昭仁帝了,笑着对苏皇后道:“正好孩儿也该去向父皇请安了,和母后一道。”
苏皇后和谢清淮一道往昭仁帝的寝宫去。
还没进殿,就听到淑慧长公主那尖细而又不讲理的嗓子。
“皇兄,当年父皇离世时,可是要祝福你好好照顾我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又是怎么做的?顾家做得那些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你的儿子倒好,现在给我安上一个私通白年教的罪名!他是想让我这个姑姑身败名裂啊,百年之后,你还有何面目去见父皇,你又该如何向他交代!”
昭仁帝咳嗽了几声,失望得望向淑慧长公主。
“淑慧,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不起你,可是再怎么着,云柔的郡主之位,我还是给她保留着了,而如煕,身为阿骞的亲生女,至今不能被皇室正大光明得公开,你扪心自问一下,难道心里不内疚吗?”
前段时间云柔她还以自己的郡主尊荣做伐,想顶替了如煕出演舞阳公主一角。
正因为她是皇室,正因为皇室受民众的爱戴,所以她才能获得那么多的支持。那几天,如煕险些坚持不下去。
若是如煕真的身份能够被公布出来,何至于承受如此的不公。
出于对如煕的心疼,昭仁帝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淑慧长公主,厉声质问,“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顾家,他们哪里来的胆子私通白年教,勾结江南官场?淑慧,你敢说这些事情,真的和你无半分干系吗!”
昭仁帝厉声质问。
苏皇后听着里面的说话声,这个时候倒不好进去了。
和谢清淮两个人就在外面听着。
淑慧长公主印象中的昭仁帝一直都是平庸、懦弱的,要不然当年先皇也不会生了要立她弟弟的心思。
当初也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恭亲王横插了一杠子,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亲弟弟了。
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有有股气,越发看皇位上的昭仁帝不顺眼,更是凭借着先皇留给她的旨意处处使绊子。
那道圣旨,就是她的一个护身符。
可是没有想到,昭仁帝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这几天借着清查顾家的事儿将她的底给摸得一干二净,若是那些事儿公布出来,就是有那道护身符,也是没用了。
民众不会接受一个身上有着斑斑劣迹的皇室。
昭仁帝看吓唬住了淑慧长公主,缓和了语气,道:“淑慧,如今你已是自身难保,若是同意朕的条件,朕可以对你从轻处罚。”
“什么条件?”淑慧长公主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了,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值得昭仁帝图谋的地方。
“下个月就是咱们皇室去皇陵祭拜先祖的日子,朕要你当着谢氏先祖的面,对众宗亲提议,让如煕认祖归宗。”
昭仁帝道,当初反对如煕认祖归宗的声音就那么几个,淑慧长公主这边改变了态度,剩下的宗亲们自然会估量一下。
什么两年之约,作废也罢。
“好,我答应。”
“不必了。”在淑慧长公主开口的时候,谢清淮赶紧现身,说出自己的反对之声。
“清淮?”昭仁帝、苏皇后、淑慧长公主全都讶然得看着他。
平日里对如煕最维护的是他,现在极力阻止如煕回归皇室的也是他。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谢清淮走到昭仁帝面前,先给他行了一个礼。
昭仁帝按压着怒火,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煕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那网上也不就会出现许多对她的攻讦了。
谢清淮不卑不亢,说出自己的想法,“父皇,如煕是个极骄傲又自尊的姑娘,说好了两年之约,那就一天都不能少。
先前她承受了那么多的冷眼与嘲讽,都未曾向我们抱怨过一句,由此可见,她更想通过自己的成就来让宗亲们对她的回归无话可说。
如果这个时候将那两年之约作废,不就是全盘否定了她先前的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