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它的叶子偏过头来, 不可置信问:“祁昭昭, 你说什么?”

话说出来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祁昭摸了摸鼻子,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次, 草木们听见, 晃着叶子朝他齐齐噫了一声。

灵泉草已经丢了一本珍藏小黄书, 实际上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存货贡献出现的, 但无奈来讨要的人是祁昭,它权衡了一下,认命的垂下叶子:“……有。”

它背后探出两根藤蔓,沿着灵植店绕了一圈,从各个角落里把它藏的小黄书找出来堆到了祁昭面前,满满一摞, 祁昭看得目瞪口呆,草木们也是一样。

沉默半晌, 金钱草开了口:“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草。”

灵泉草叶子捂着花瓣, 害羞的对祁昭说:“你记得先看上面的嗷, 下面的略微有点重口,我怕你受不住。”

祁昭不信,从最下面抽了一本瞥了一眼, 顿时面红耳赤把书合上了。

灵泉草也很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末了还没忘记鼓励祁昭:“祁昭昭, 加油!”

祁昭忍不住笑了,抱着那摞书坐回去,不得不说灵泉草是老江湖,放在最上面的书尺度正好,撩而不腻,最适合祁昭这种内心蠢蠢欲动偏偏脸皮还薄的人。

这一看就是两个半时辰,正午时候。

祁昭挑了几本放到怀里,关门回了城主府,谢慎还在书房忙碌,祁昭打算先把小黄书藏好再去寻他,就从边上饶了过去,他选的这条路会路过花园,在草丛里捉虫子的小黄鸡眼尖的看到他,啾啾叫着跳了过来。

祁昭习惯性的蹲下身子揉了揉它头顶的绒毛,突然觉着触感不太对,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小黄鸡正巧抖了抖羽毛,身上黏腻的红色便尽数落入祁昭眼里。

他心里一跳,将手指凑到鼻尖嗅了修,一股铁锈腥味。

小黄鸡见他目光凝重起来,疑惑的歪了歪头:“啾?”

“你刚才去哪里了?”

小黄鸡听懂了,啄了祁昭衣摆一下,示意祁昭跟它走。祁昭起身,小黄鸡带他去的地方是花园深处,那里有一丛约莫有半人高的木芙蓉花,祁昭小心翼翼拨开枝叶,看到花丛背后躺着一人,玄衣上深色斑驳,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人周身的气息让祁昭觉着有些熟悉,刚靠近,突然听着有人哭着唤了祁昭一声:“祁昭。”

居然是祁昭之前养着的青溪木的声音。

它在这里,那地上躺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祁昭绕过花丛,将昏迷着的人小心翻了过来,那人有着极其冷淡的眉目,果真是周泽。

“你们当初不是离开晚景城了么,这是出了什么事?”

青溪木哽咽一声,还未说话,背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是谢慎,他之前就听谢清说祁昭回来了,却迟迟没见到人,便亲自寻过来了。

祁昭钻出花丛,谢慎伸手摘去他肩上的花:“怎么来这里了?”

“就是,我刚才捡到了,嗯……”

祁昭习惯往家里捡植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否则谢慎也不会被他带回去,谢慎清楚他的性子,笑了笑:“是又捡到了什么植物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养几日送到洒金街就是。”

“不是。”祁昭犹豫了一下,心虚的说,“这次,是捡回了一个……人。”

说着,他错开身子,背后的周泽便清晰进了谢慎的眼睛。

谢慎:“……”

谢城主抿了抿唇,突然觉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

“脉象平稳,识海也未受损伤,失血过多后的短暂昏迷,养几日也就醒了。”

谢望收回手,又说:“这人身份应该不一般,你们最好查一查。”

周泽还昏迷着,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但胸口处却纹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红凤凰,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腰身,在苍白皮肤上鲜活到有些刺目。

祁昭对谢望道了谢,送他出了城主府,回来的时候谢慎正巧从里间出来,祁昭往里面瞄了一眼:“周泽是不是和凤凰城有什么关系?”

“凤凰纹是凤凰城的图腾,他身上既然有,关系不会浅。”谢慎说,“凤凰城的事晚景城不好插手,回头我给聂槃修书,让他把人带回去。”

祁昭点了点头:“好。”

青溪木却急了:“祁昭昭,不能让凤凰城的人来,追杀周泽的就是他们!”

祁昭一愣,朝谢慎看过去,谢慎微微皱眉:“凤凰城追杀周泽?”

这不对劲,能拥有城池图腾的必定是城主庇护的人,不可能会追杀。但植物心思纯粹不会骗人,祁昭上前安抚的摸了摸青溪木的叶子,问:“小溪,你见过那些人吗?“

“他们身上也有这样的凤凰纹,但是纹在后背,黑色的,很凶。”青溪木哽咽着,“以前在荒芜之城时追杀周泽的就是他们,现在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不依不饶,趁着周泽修炼的时候偷袭,他们模样也特别可怕,脸上也有纹路,不是凤凰纹,很诡异。”

听它说完,祁昭一顿,他觉着青溪木口中所说的更像是魔物。

不是秦修这种天生的魔,而是白垣那种半路入魔的魔物。

天墟城的吸血魔藤一事刚尘埃落定,虽然背后仍有蹊跷,但也算安稳了一些时日,谁知这还没过多久,浮生界第二城又出了事。

祁昭和谢慎对视一眼,将青溪木放在周泽枕边,出了里间后合上门。藤木门将里外隔开,祁昭看向谢慎:“你有什么打算吗?”

“先等聂槃的回信。”谢慎说,“这毕竟是凤凰城的事。”

七城之间维持着各自的权衡,这点祁昭也清楚,闻言说了声好,又往里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个,这里周泽住着,我晚上怎么办?”

谢慎早等着他问这事,一笑:“你自然是随我住。”

祁昭目光幽幽看着他:“我怎么觉着你这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