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开秦昭的手,一下将门关上。
“姐,”秦昭连忙说,“我晚一点去老房子等你。”
姜云转过头,没有任何表示。
后面有其它车子在催,司机一刻都没停留,在关门的一刹那就发动车子离开,不过一会儿功夫,距离就越拉越远,很快就再也看不见对方。
司机脾气暴躁,但人还不错,等驶出一段路,周围的车少了,才从镜子里看了下后面,见姜云不言不语的,便多嘴问了句:“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吧,吵架了还是咋了?”
干这行的基本都话多,甭管路长路短,总要跟乘客唠嗑两句。
姜云偏头看向路边飞快闪过的葱郁树木,沉静了一会儿才缓声回道:“不是。”
司机笑了笑,以为这是口是心非,年轻人嘛,脾气上来了就是这样,冲动得很。他又瞥了下镜子,而后转动方向盘拐弯,以过来人的口吻说:“我看她还挺在乎你,刚刚那么急,生怕说漏了哪句话,人还不错,其实是个好的。”
司机不懂,没什么可解释的,他以为她们只是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当是年轻人之间的普通矛盾,不清楚她俩曾有过数年的亲密,曾是相爱相知的情侣。
姜云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收回目光,哑然片刻,敷衍地嗯了声。
所有人都说秦昭好,不论是身边的朋友还是关系不怎么亲的人,她也一度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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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街,姜云没有去南区,而是去了大学城那边投靠好友何妤。
秦昭这么执著不休,她这两天肯定不能回老房子,不然又要纠缠一番,总归不是事儿,只能去朋友那里借宿,暂且避一避。
何妤是姜云的同学,认识很多年了,为人比较低调,如今在大学城附近开了家咖啡书屋。她跟秦昭算认识,但不熟,见面都不怎么聊天那种,平时接触很少,只跟姜云往来比较多,去她那儿是不二选择。
姜云在车上就打了电话,告知何妤自己要借住两天,何妤一句话都没多问,应道:“昨天我还在想这周末有空,要不要去你那里,正好你要来,我就不用过去了。”
两人读书的时候住一个宿舍,毕业以后又都留在c城打拼,没少约饭和旅游,只是这两年姜云工作忙,一直处在上升阶段,整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空闲下来还要陪秦昭,跟何妤的联系就渐渐少了。
不过好在往来变少,感情不会变淡。
“在店里忙?”姜云问,算着时间,这时候正是饭点时段,天气这么热,咖啡书屋的生意肯定不错。
果不其然,何妤回道:“嗯,中午人比较多,都是进来买水的,有点忙不过来。你呢,今天不上班?”
何妤还不知道姜云已经辞职了,以为是晚上才会过去。
姜云说:“不上,要休息一阵子。”
电话那边的何妤顿了顿,以为听错了,一面用脑袋夹着手机一面忙活,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想问两句又止住,最后改口道:“在车上了?”
姜云语调平缓:“马上就到你那里。”
何妤默然片刻,许是在斟酌该怎么说,搅了搅手中的饮料,轻声道:“那也行,我这儿都腾不出手了,你快过来帮我。”
姜云嗯声,“那我挂了。”
何妤应好。
朋友之间无需多言,有的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只言片语就都懂了。以前的姜云太过看重恋情,把秦昭放在自己前面,也放在所有人前面,谁都比不上,而今落得一场空,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旁人说这些。
当初好的那会儿,哪能想到会这样,要是早能预料,就不那么用心了。
浑身利刺也好,态度冷硬也罢,当着外人的面再如何洒脱干脆,但在这场感情的对赌里输了就是输了。
或许一段失败的感情就是如此,即使卯足了劲儿去挣脱过往的桎梏,可在这个过程中,不论怎样,不甘心、释怀或是不在意,都得打掉大牙和血吞。
挂断电话,姜云缓了缓神,有点疲惫地揉揉眉心。
下车后付款用的微信。
想起先前还有条好友申请没能处理,姜云重新点进去,犹豫了下,还是点了接受。
空白头像的微信号随即出现在了聊天界面的最上方,并附有一条自带的消息:
「陆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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