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新奥这边没多久,岑青禾曾招待过一个老奶奶,当时老人家从李蕙梓要杯水喝,李蕙梓没搭理,岑青禾看见了,所以给倒了水,还陪着她逛了一下小区。
对于这种事儿,岑青禾不求任何回报,但求心里舒服。
尊老爱幼,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希望她的爷爷奶奶出门在外,也能受到同样的礼遇,所以自己一定会做。
但是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好人有好报’。
老人有七个儿女,最大的已经四十几岁,最小的也三十出头了。家里面攒下来半条街的老房子,最近拆迁,全是门面,按着夜城的房价,拆迁款大几千万是跑不掉的。
老人原本想四处溜达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住宅,结果机缘巧合就来了新奥,又认识了岑青禾。
最近她心脏病犯了,身体不怎么好,不过一直记着岑青禾这事儿,让几个孩子必须找到她,就在她这儿买房。
岑青禾带着他们一大家子人进小区里面看房,总共还不到一小时,他们就定下来了。
一栋楼的上下三层,一共买了七套房子,最小的也快三百万,其中还有两个一百六十八平米的大户型,反正总共算下来,这一大单有三千万出头。
当岑青禾带着一帮人回售楼大厅签合同的时候,旁边的人全都看傻眼了。
如果说岑青禾认识那些有钱人,是她背地里‘使尽浑身解数’,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也不过是给了那个老太太两杯水而已,哪儿来这么大的恩情?
众人羡慕的,嫉妒的,后悔当初自己没凑上前送水的。别说她们了,岑青禾自己都觉着这是走运,无心插柳柳成荫。
签合同的时候,岑青禾对老人的大儿子说:“叔,什么时候你们方便,我想去看看奶奶。”
男人说:“我妈是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估计过两天就好了。我们什么时候都方便,你看你,到时候咱们约出来吃顿饭,我妈回家这通夸你,说你人好,心善。”
岑青禾都不好意思了,大家围坐在沙发边上说说笑笑,气氛热络的不像是签合同,倒更像是家宴。
眼看着没几天就到考核截止日了,岑青禾这一个月的业绩,众人有目共睹。虽然李蕙梓时不时的签几笔大单,但岑青禾这边也是合同不断,像是今天,更是坐着就‘捡’了三千万的大单。
如此看来,唯一的名额到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还真的未见分晓。
除了李蕙梓跟岑青禾之外,别人想都不用想正式职员的事儿,如今倒是在眼红的同时,又旁生了一股看热闹的心。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她们两个打从进了销售部开始就在明争暗斗,这次的正式职员争夺,势必将她们推上风口浪尖。
而鹬蚌相争,得力的总会是那个静候在旁的渔翁。
众人当不了出头鸟,就只能选择蛰伏以待时机了。
岑青禾自己够拼,蔡馨媛也在背后为她使劲儿。她坐在售楼部就签了三千万大单的消息传回本部没多久,蔡馨媛就打电话给她,直接道:“青禾,你现在的业绩总额比李蕙梓的要高,但是保不齐她最后两天还会不会弄出其他幺蛾子来,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这两天必须再签个大的。”
岑青禾第一反应就是好奇,她出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业绩总额比李蕙梓的高?”
蔡馨媛说:“是章语偷着打电话告诉我的。”
“章语?”岑青禾更是意外,“你跟她有交情吗?”
蔡馨媛回道:“说实话她给我打电话说你的业绩总额比李蕙梓的要高时,我还愣了一下。我跟她没什么太多的私交,反正没得罪过她,该走的人情也一样没落下,但是这次她摆明了有意向我们示好,看来她想笼络你。”
岑青禾一听这话,更加茫然了,琢磨了几秒,她出声道:“好端端的章语为什么突然想笼络我?”
蔡馨媛说:“这还不明摆着的嘛。李蕙梓有张鹏当靠山,根本不用走她这一块儿,而你没有任何背景,却能靠自己的实力跟李蕙梓一较高下,就算你这次没能顺利转正,那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在盛天的销售部,大家都抱团,都有自己的圈子。你别看张鹏是主管,章语是组长,两人看起来是上下级关系,平时也都挺好的,可私下里大家全都分帮结派,两人的关系网跟人脉根本不同。”
岑青禾很快从这番话中挑出重点,她出声问:“你的意思是,章语想拉我进她的阵营?”
蔡馨媛‘嗯’了一声,然后道:“她要是不想拉拢你,不会先抛橄榄枝。”
岑青禾问:“那你呢?你跟谁混?”
蔡馨媛说:“像我这种不上不下耳根子又硬的,张鹏跟章语都暗示过,但我没表态,反正我什么都不突出,当个中间派也暂时不会影响到他们,更何况我才进公司一年,谁晓得我什么时候会被挤走,能在这儿待多久,所以他们压根儿没管我。”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一上来就是背水一战,表现的太过突出,所以张鹏跟章语都有意笼络你。之前你已经算是明确的拒绝过张鹏,而且张鹏现在也在帮李蕙梓,所以章语才会在这时候抛出橄榄枝。”
岑青禾脑子飞速的旋转着,眼球一晃,她出声说:“章语知道我是你带进来的,所以她故意通过你的嘴告诉我,一来你懂销售部背地里的人脉关系,会跟我解释清楚,让我自己权衡利弊;再者说,咱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去哪儿,也就意味着你去哪儿,她这是想要一箭双雕啊?”
蔡馨媛回道:“没错,她这是跟咱们玩儿‘捆绑销售’呢。不止你我,还有佳彤,你们来的这一个月,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现在咱们三个是组团的。无论谁先站了队,就相当于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站了队。”
岑青禾说:“那我们要是跟了章语,岂不是得罪了张鹏?”
张鹏是什么人,岑青禾进公司第一天就领教过了。一个身居高位的色狼,又擅用权术打压任何一个不与他有共同利益的人。
不怕与君子为敌,就怕被小人惦记。
更何况张鹏是章语的上司,目前整个销售部权利最大的人,要是与他为敌,就算成了正式职员,也难免常被穿小鞋。
岑青禾很是担忧,让她赚钱可以,让她梳理这些旁枝错节的人脉关系,她很头疼,也觉得倍儿麻烦,只能问蔡馨媛。
蔡馨媛说:“我现在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无论入哪一伙,一定是得罪了令一伙。但是你想想,眼下章语可是‘诚意’十足,连业绩额这种机密的消息都透出来了,如果我们再拒绝她,那就是摆明了打她的脸。虽然张鹏是官大一级,但是你要知道,往往给咱们穿小鞋的,不用多大的官,大一级就足够了。”
岑青禾轻蹙着眉头,脑子里闪过很多半头半尾的麻烦事儿。原本她只想找个好工作,后来她想提前转正早拿正式职员的福利,眼下正式职员还八竿子没一撇,她又要愁站队的问题。
她向来不善这种勾心斗角,想了一会儿发现脑袋疼,她直接不耐烦的道:“哎呀,我想不出来什么,你看着办吧,你说怎么站就怎么站,我跟你。”
蔡馨媛说:“我也琢磨了很久,就算不跟章语,我们也不能跟张鹏。在他身边做事儿,那无外乎是与色狼谋皮,时间久了我怕自己精神衰弱。至于章语这边儿,我来盛天一年了,眼看着身边人来人走,其中很多都是被张鹏给欺负走的,但也有人是被章语给弄走的。怎么说呢,就算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也宁可跟个母鸟混,最起码不用担心出卖色相的问题。”
岑青禾‘扑哧’一声乐出来,然后半天没忍住,一个劲儿的笑。
蔡馨媛焦躁的说:“笑屁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的意思是跟章语。”
岑青禾边笑边说:“你决定吧,我是无所谓,我只跟你。”
蔡馨媛说:“我们不能白站队,得跟她开条件。”
岑青禾忍住了笑,认真的问:“你跟她能开什么条件?”
蔡馨媛说:“想让咱们三个一起站队,怎么还不得拿出点儿诚意来?除非她保你这次顺利转正,不然我们没必要因为一个消息就轻易站队,太容易得到的,没有人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