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快点吧,老大人早就去了。”
孟昭平一听老师已经去了萧府,不管自己有没有收到帖子,让茂吉收拾了礼物往萧府去。
到了萧府,孟昭平由管家引着往花厅去,这萧老爷子是扬州人尽皆知的盐商,而萧家自前朝起就在扬州经商贩盐,百年积累之下,萧家花园自是费了一大番功夫。
园子里水榭奇石,奇花异草,看着池边的假山,孟昭平觉得自己来过这里,曾在这里与皇兄嬉闹。
“宁王殿下。”进了花厅,鲜花簇拥下一个老者在桌边坐着。
穿着素绢衣裳的萧老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老爷子精神不错。”
“快坐快坐,咱仨一边喝酒一边聊。”
咱仨?孟昭平心里砸吧这俩字,与林老大人并肩坐下。对面的萧老爷主动给孟昭平斟了一杯酒,孟昭平看着杯里桂花酒,抬头看着对方,“老爷子特意下帖相邀,不是为了请我们尝府上酿的桂花酒这么简单吧。”
萧老爷神情自若的放下酒壶,对林老大人说,“不愧是你教出来,只是年岁小了些,还得再磨磨性子。”
“自然是得磨,到底年轻,等陛下问的时候我就跟陛下说说。不过,隔了十几年,咱老哥俩能坐一起喝一杯,还得谢谢这孩子。”林老大人给自己倒了杯酒,“就是辛苦了你,他来扬州闹得满城风雨,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老师……”孟昭平看不懂这俩人。
“殿下,自您到了扬州那天,老朽就知道这盐务,您是要弄清楚的。”
“您老是个明白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看向对面这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今儿这杯酒,看来是能喝的。”
萧老爷笑了笑,“王爷来扬州大半年了,萧某的酒,还是头一次喝。只是这杯酒,也是给王爷的庆功酒。”
“盐务尚未理清,怎么就成了庆功酒?”
“烂了十几年,不是王爷几个月就能理明白的,只是如今王爷已经知道这十几年里那叁千万两的税银去了哪里,而且经此一事,群臣已知陛下难容蛀虫,殿下便可放心了。”
孟昭平笑笑,“老爷子不愧是先帝驾前的红人,沉得住气,看得明白。”
林老大人听到这里主动给孟昭平斟了酒,“本以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殿下都忘了,原来殿下都还记得。”
“那时昭平虽然年幼,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孟昭平知道,自己会想起来萧老爷子,是因为那时他那不知是否还有希望的婚约就是这个萧老爷子撮合的。
“虽然殿下处置了这些蛀虫,但是老朽依然想劝殿下一句,拔出萝卜带出泥,扬州的事已经波及长安,这许是陛下与殿下都要考虑的,将来长安之事,不可再像扬州这般,肆意张扬。”
听到这里,孟昭平心中微微一惊,稍稍思忖后,笑说,“您老之才,不为官实属朝廷的损失。”
萧老爷笑着摆摆手,“王爷谬赞了,老朽是个吃不了苦的,家里这一摊子还得有人料理,便是想为国报效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顿并没有放在心上的酒让孟昭平有了意外之喜,把酒言欢时,萧老爷子拿出了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