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种纬几人走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几个身上。有见过种纬几面的认出了他,便小声嘀嘀咕咕地告诉旁边人种纬的身份和来认皮衣这回事。
种纬走进会议室,看到同样参加了飞行员追悼会的王处也已经赶了回来,正在和张处聊着案情。看到种纬进来,王处冲种纬等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快得连种纬都几乎看不见。
种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件破破烂烂的皮衣。尽管这件皮衣也烂得可以,但种纬用不着拿起来看,仅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那天出现在唐福禄媳妇手里的那件衣服。和那件衣服相比,这件衣服实在是有点太干净了,很多未损坏地方皮质太过新鲜光亮,而破烂的地方经过刻意处理的痕迹又有些明显。
“看看!是这件吗?”王处和张处最后交流了两句,便转过头来冲着桌子上的皮衣朝种纬努了努嘴道。
种纬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往屋外一干人等的方向谨慎的看了一眼。接着他走到桌子跟前,又仔细地确认了一遍这件皮衣——确实不是!尤其是这件皮衣的衣袖处,只是有烧灼的痕迹,却不像那件衣服那样破烂到连内层的织物都露出来的情况。
看到这里,种纬转过身去,用后背朝着窗户的方向,避免屋外的人们看到屋内自己的动作和口型。然后他才用低低的声音果断地对王处和张处两人说道:“不是,肯定不是!”
王处和张处看着种纬谨慎小心的动作,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王处伸出手去,用手拍了拍这件烂乎乎的皮衣道:“就是这件,对吧?”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落到种纬的脸上。
种纬的眼光和王处的眼光一碰,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伸手把这件从款式、到大小都非常接近那件皮衣的皮夹克提起来,装模作样地看了又看。最后,他侧过身来,用屋外人能够看清的动作点头确主道:“没错,应该就是这件!”
“很好!你去吧,谢谢你!辛苦了!”王处满意地点了点头,让种纬退了下去。
种纬向王处和张处敬礼退出,临出村委会时还友好地朝唐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一拐出村委会,他身后的唐村长等人便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欢呼声:“我就说是嘛!肯定是有人偷了这件衣服了,没相到哇,我唐家村这么多年也出了贼了……”后面的声音不需要种纬来关心,他只希望自己今天做的这番戏,能够让大鱼游出来。
不过,大鱼还没游出来,小虾米倒先出来了。天刚黑的时候,妇女主任偷偷摸摸地来找种纬了。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如果不是她已经五十出头,种纬恐怕还要为自己的清白名声担心呢!
“那件衣服不是那天看到过的,你怎么说谎呢?”妇女主任有点愠怒的意思,诘问道。
“是么?您能确认?”种纬微笑着回答道。
“怎么不能确认?不但我知道这件衣服不是丢的那件,我还知道今天这件是唐福禄去年送给村长的。村长怕穿这么好的衣服让人给反应了,露了财,就试穿过一次就锁箱子里了,式样跟唐福禄那件一模一样的。要不是他媳妇跟我提过一次,我也得让他骗了。可这回他骗得了你,他骗不了我!”说着话,妇女主任都有些要赌咒发誓的意思了。
面对着这个激动的女人,种纬既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因为他实在搞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可不可信。而且即使可信,也轮不到他来和对方透底。
“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指挥部反应啊!他们就在村委会的。”种纬只好把皮球踢了出去。
“呀!他们说就信你!”妇女主任一拍大腿,差点喊起来,看得出她是真着急了。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后,连忙又把声音压了下来:“我跟你说,村长可不是个好东西!唐家村早就该变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