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人家这都是借着平时周末放假的时候出去干的,团里的领导知道这是和地方上领导私下拉近关系的一个好渠道,也默许了小黑出去给人家干活儿的事情。当然,这些活儿可不是白干的。
因为小黑制作的仿古家具被几位喜欢木艺收藏的高层领导和专家们看过,都非常喜欢和推崇小黑的技艺。平常人就是不冲小黑,冲着这几位领导也不能薄待了小黑,否则将来领导问起来,那面子可往哪搁?
小黑有特警团里的地位很特殊。虽然他在普通战士们中间出现的次数不多,军事技能更是提不起,但他接人待物还保留着过去的朴素,尤其对种纬这个在新兵连帮过他的“班长”保持了很好的关系。再加上他有点特殊的发迹经历,他已经成了特警团新兵里面的点传奇色彩的人物。
不少老兵带新兵的时候,如果新兵某项操课练不好,重复几遍还没有起色的时候,老兵往往会给一句:“除非你也有小黑那本事,否则就好好练!”就这样,小黑在特警团普通士兵里的名气始终不少,也就比种纬这个强兵牛人差一点而已。
现在这个兵当着种纬这个和小黑关系最好的人公然称呼小黑,发现自己说错话后,自然有些心虚了。不过种纬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和对面这个新兵随便开了个玩笑就算,他觉得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种纬不当回事,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却不乐意了。
“谁背后说我坏话呢?想穿小鞋儿了吧?回头我做双木头的,谁敢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给他穿上!”不知从哪个暗影里钻出来的人正是小黑。不知是夜色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真的刚才正躲在一边偷听大家的谈话,反正他来的时候众人都没发觉,包括平时警惕性最高的种纬也是一样。
说着话的功夫,来到众人眼前的小黑斜着眼睛在围坐在一起的众人身上逡巡了一遍。眼光特别在那名刚才直呼自己外号的新兵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显然他知道刚才是谁在背后说自己。
他这一眼把那名新兵看得一缩脖子,吓得低下头去都不敢和小黑对视了。要论军事技能,这个新兵能被一连挑中,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在小黑这个老兵的眼里,他这两下子却根本没用。
试想小黑如果真要整他,根本都用不到小黑上手,只要跟全团最牛的三班副班长种纬歪歪嘴,自然就能让他倒大霉。好在小黑根本没有要整这个兵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在口头上吓唬那个兵一下罢了。
“班长!我刚才去七连那边找你了,我记得你一直在那边睡着呢。结果到那一看,你早没人影儿了,我就找过来了。”小黑放过了那个兵,然后挤到围坐在一起的战士们中间,坐在了种纬的身边。旁边的几个兵见状,赶紧往外给挪了挪位置。那个刚才被小黑吓了一跳的新兵,则偷偷的呼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事了。
种纬随便跟小黑寒喧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就转到了评功的消息上。一提起评功这件事,小黑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据他所知,现在只有一个二等功初步定下了,其他个人和集体评功的文件还在弄,等报上去,再等上面的消息反馈回来,估计这个汛期都结束了。
“班长,谁的二等功定下了,这么牛啊?是我们连的吗?”另一个一年兵龄的战士问小黑道,他吸取了前一个兵的教训,直接把小黑称为班长。一边问话,他还一边看种纬,言外之意就是这个二等功是不是种纬的?
“这个二等功啊,不是咱们一连的,是六连晕过去那弟兄!”小黑带着点遗憾的神情对众人道。
“哎?怎么是那个?那哥们可没干多少活儿啊?早早的就晕过去了,咱们在场的随便一个都干得比他多。”另外一个老兵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其他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对这个二等功落到六连有些不服气。
“唉,你们不知道。”小黑继续说道:“那弟兄晕过去那一下,要说也是够凶险的。到了医院都心脏骤停了好几次,做了好几次电击才救过来。后来抢救他的医生说,他是之前就生着病,结果病还没好利索就拼命干活儿,最后得了个叫什么……”小黑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叫心…肌…炎的病。用医生的话说,这也就是送得及时,再加上人年轻,不然的话这人就没了。”
“哦——”听到小黑这样说,一边的兵们这才没什么说的了。部队里评功历来的传统就是“就死不就生,就残不就伤”的潜规则。象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历来评功的时候都是优先的,活着的战友绝对不会去和牺牲的战友争。哪怕牺牲的战友死得并不壮烈,也没人争竞这个问题,毕竟自己还活着,还能全须全尾的回家不是?而伤病伤残,和小伤小病的战友相比,在立功受奖上也有优先权的。谁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论谁的功劳大,谁的功劳小。
“那班长,那其他人呢?我们一连堵决口这么拼命,还有之前我们班长他们潜到水底下堵那个暗洞,那是多危险啊,怎么的也得不会低于二等功吧?”之前问话的那个一年兵,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了,我就知道团里是按二等功准备的材料,至于最后什么样子,谁说得准?”小黑似乎有意卖弄自己的耳目灵通,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班长,你带的那个少爷兵不简单啊!团里准备把他的事迹按典型事例上报了,这回我估摸着最次也是个二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