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是需要安装空间和工作空间的,所以能到达顶层天台的电梯,实际上还在更高一层建有安装电梯设备的工作间。种纬顺着人行梯直接又上了一层,走到了电梯间里边。此时,几台电梯设备正在这里运行着,不时发出各种构件运作的噪音。
看到种纬上了电梯间,李健也聪明的跟了过来。种纬一回头看他跟了过来,便指着电梯间地面上扔着牙纸夹板道:“喊一下技术人员吧,说不定那伙人白天在这儿休息过。”
一听种纬这样说,李健马上回头去喊技术人员了。只不过他无意中已经成了种纬的传话筒,自己却还没意识到。
而这头李健刚走,种纬却踩着电梯间一角的钢筋架,上了电梯间的房顶。等李健回来的时候,种纬已经踪迹不见了。等他好不容易找到钢筋架爬上去,却见种纬已经出现在了临近的电梯房的顶上。
“再喊人来!找到了!”种纬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对着下面的李健说道。这回李健倒是不用下楼喊了,直接站到电梯间房顶的边上朝下喊一声就好了。
陆陆续续的,大部分人都追寻着种纬的脚步上到了电梯房的顶上。而众人的脚下,就是正在运行着几部电梯的电梯井。这里是电梯顶上的建筑,一般只有电梯损坏,并且停在最高处维修的时候,这个房子才会体现出用处。那时候维修工可以从电梯间进去,上到电梯顶上维修电梯,而这个房顶就是用来把电梯完全包裹在建筑之内的,所以这处电梯房是整栋建筑的最高点。当然,从这个房顶往四下看过去,省城全城的风景尽收眼底,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境界
只是现在,众人最关注的已经不再是省城的风景了,在众人的脚下,是一组随意丢弃的手臂粗的钢管构件,以及一根直径大约2.5公分的麻绳。这些东西放在这个地方的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因为没有苫盖的原因,再加上风吹雨淋,那些钢管构件都已经有些生锈了。
不过在场的人们也都看得出来,这些管件放在这儿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因为它们连接的螺口上虽然已经生了锈,但螺纹还是清晰可见的。至于还能不能安装使用,那就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了。
人们看着眼前的这堆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些东西就是这件案子的重要物证了。只是人们谁都想不到,八九个月之前的那件让大家久久都没有头绪的案件的重要证物,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扔在了这栋大厦的最高处,一直静静的躺在这里等待着人们来发现。
付国庆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堆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在助手的提醒下,他才对上到电梯房顶端的众人命令道:“所有人都下去,让技术科的人来。”说着话,他第一个从电梯房上下来,来到了电梯间的顶上。
“所有人,除种纬以外,每人回去写一篇八百字以上的检讨,包括我在内!”付国庆负手而立,沉着脸对在场的的人们道:“这个事儿太丢脸了!这个楼里的案发现场大伙不止一次上来过吧?反反复复多少次,为什么谁都没想起来彻底搜查这天台?案犯带走了多少东西你们都应该清楚吧?他们是搬家公司吗?就算他们分次搬走脏物,也得有临时的集结地吧?周末这大楼里可是一直有人加班的,他们会怎么选?”
付国庆的话语里既有恼怒也有羞愤的意味,所谓灯下黑也就是指这种情况了。专案组从去年成立至今,虽然工作断断续续不时被其他案件打断,但这些成员也都算是这个组里固定的人员。可这么多人八九个月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想起来彻查这栋大厦的天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更让大家难堪的是,最后这么重要的证物居然被种纬这个警校的培训学员给找出来了,这又怎能不让付国庆和专案组的人们蒙羞。
证物有用没用是一回事,能不能借此抓住案犯也是另一回事,但这么重要的证物就让它躺在大楼顶上几个月,实在是有些不该。作为以刑侦专业为安身立命本钱的众刑警们,对专业的热爱和责任心才是决定他们工作效率的关键因素。因此他们必须用自责和检讨来让自己警醒,这样才能真正提高他们的行动力和执行力。
时间不长,技术科的人员从电梯房的顶上下来了。他来到付国庆的面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现场勘验的结果不是那么乐观。房顶上的那些证物虽然重要,但毕竟已经在空气中暴露了大半年,风吹雨淋、尘埃侵蚀的,很多证据都没法保存下来了。下面也只能从这些构件和绳子的制造和购买环节查一下它们的来源了,只是从这些已经放置了大半年的证据上能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就未可知了。
“带回去!回头看看这些东西是怎么用的。”付国庆一句吩咐,人们便开始把这些东西从电梯房顶上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