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预审员和旁边屋观看着审讯过程的种纬等人都发现了,当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刚才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周文元突然就被定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顿在那儿僵了七八秒钟。
“说啊!那是谁的血?为什么会留在那儿?”预审员一见周文元方寸大乱,马上穷追猛打道。
“那个大沙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谁知道谁会在那流血?那谁说得清。”周文元嘴上仍旧狡辩着,但语气和语声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是嘛?那滴血现在已经验明了血型,和李艳红的血型一致,你又怎么解释?”预审员再次进攻道。
一致又怎么样?周文元有点破罐破摔了,他似乎也察觉他现在有些势弱,突然昂起头来对聚光那头强辩道:“人就那么几种血,谁知道怎么那么巧在沙发上流下一滴血的人和李艳红血型一样?再说了,李艳红也去看过我那个大修厂,也在那沙发上座过。女人事儿多,说不定就赶上她来月经什么的了。”说到最后,周文元也发觉他这个借口有些蹩脚,说到一半儿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哈哈,女人来月经,会把血弄到那个地方去?”预审员迅速抓住了周文元这个不成立的解释,继续猛攻。
“我哪儿知道,我是瞎猜的。”周文元努力稳住他的防线道:反正我知道人就四种血型,也许赶巧了。
“我想再问你个问题,你能跟我解释吗?”预审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继续追问周文元道。这声音传到周文元的耳朵里,只让他浑身的汗毛直竖,胆战心惊。
“你那个大修厂里面什么都没有,吃饭都得开车去买,冬天又冷得像个冰窖,李艳红到你那儿去干什么?”预审员的声音一下子又严厉了起来,继续给周文元施加压力。
“她,她去拿电视的赔偿款。”周文元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赔偿款?最终不是赔了一台电视吗?哪儿有什么赔偿款的事情?”预审员根本不相信周文元的说法。
“开始的时候是要钱的,后来李艳红就又改主意了,直接让我帮着买了台彩电。她家里又没男人,这事儿当然找我了。那时我正在大修厂里,所以……”周文元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肯定,但依然在尤自坚持着:“反正这事段主任交给我做了,一直都是我经手的。”
“是么?来个死无对证吗?”预审员笑眯眯的问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往后一靠道:“你还坚持你的说法?那滴血到底是李艳红的?还是别人的?”
我哪儿知道。周文元无力的抵抗了一句,他也知道那个李艳红来月经的解释不靠谱,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没有挽回余地了:“也许是别人的吧,和李艳红血型相近的人的。”
“哼哼,周文元啊,问你个事。”预审员像是聊天似的问道:“喜欢看电影吗?美国大片看不看?”
周文元被预审员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问话给弄懵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非常担心预审员又给他下什么套儿,所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答道:“电影倒是看过,看的不多。”
“有个美国电影,叫《侏罗纪公园》的,看过吗?”预审员继续着看似无用的废话。
“看过。”周文元小心翼翼的答道,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审讯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提到过一个词,叫dna,学名叫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动物的基因。而每个人的基因都是不一样的,你说那滴血不是李艳红的不算数,科学了说算。现在咱们国家已经有了dna检测技术,那滴血是谁的是蒙不过去的。”预审员自信满满的对周文元道:“我可以告诉你,那滴血和李艳红母亲妹妹和儿子的血样都送到省厅法医鉴定中心了,现在已经有结果了,要不要听一听。”
周文元没有回答,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