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校和车里的人的对话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样子,接着那名少校就转身走了回来,他来到崔洪生面前道:“我们的首长要见种纬。种纬过去是从我们团走出去,我们团领导有些话要问他,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们的首长要见人犯?”崔洪生看着眼前的少校,又看看那辆停在那儿的军用吉普,转过头来又看了看一然木然的种纬。
“这不合规矩吧?”崔洪生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检察院和法院的人已经开了口道。
“规矩?什么叫规矩?发现异常不允许中止行刑就算规矩了?”崔洪生一听身边的人开口说话,他也有点发飚了。虽然他不被允许打电话了,但他监刑官的职务可并没被解除,所以他在现场的职权还是最大的。一看他不配合,那几个检察院和法院的人也有些为难了。
“多长时间?我们时间不多。”崔洪生对那名少校讨价还价道。
“大约三分钟吧!很快!”少校神色不变道,接着这名少校又对检察院和法院的其他工作人员笑了笑道:“放心吧,只是把人带到车上去,又不会离开这里,不会出事的,我保证。”
“好吧!尽快,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崔洪生思索了一下,终于还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其他人看到崔洪生做了主,他们也不好说别的了。更何况这支武警部队的官兵是上级特地派过来的,呆会的行刑还需要他们来干呢!要是不配合他们的话,两边闹起矛盾来岂不是没法收拾?
看到众人都点了头,少校马上传令道:“注意警戒!除被允许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随便走动,任何车辆都不允许开动,更不许离开。如有违反命令的,先开枪警告。仍旧拒不听从的,可以开枪射击!”
就在少校说话的同时,从后面的车队里又走出了四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士兵,带队的一人还是名上尉军官。这名军官带着手下来到了少校身后,等少校传过令后转过身来的时候,便集体朝少校敬礼,少校军官也给他们还了一礼。
少校和那名上尉凑到一起,两人简短的耳语了几句,然后便对那四名控制着种纬的武警战士命令道:“你们几个把人交给他们吧,你们在这里警戒就好,下面的事情让他们去干。”
几名武警战士闻听也不怀疑,直接让那四人把种纬接了过去,然后带着种纬朝那辆吉普车走了过去。
崔洪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就觉得有些不对。等到那名少校站稳不在动了之后,他便向前探了探身问道:“你们不是一个单位的?”
确实,如果刚才后来的那四个全副武装的武警不朝少校敬礼的话,崔洪生是不会起疑的。可刚才他们的举动分明透着一种客气和疏离,如果是那名少校的直接手下的话,在少校下完令之后他们一般就直接去执行了,又怎么会先敬礼后耳语,然后才把种纬接了过去,这里面明显有些问题。
只是种纬只不过是被叫过去问话,又不会就此被武警的人带走,所以崔洪生还是比较放心的。再说了,如果这些全副武装白武警真要想把种纬劫走的话,他们这些检察院、法院和云州当地警方和看守所的人拦得住么?话又说回来,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建国以来还没听说过哪里发生过劫法场的事情呢!除非这些武警要搞武-装-暴-动,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从心里边,崔洪生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他还真想种纬突然能被某些人劫走,逃出生天!摆明了种纬的案子是有问题的,他向自己的上级要电话沟通这个事的时候,上司却要求他不要管,只管执行死刑就可以了。可等他向最高法汇报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上司会同省高院那时直接出面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如果他再不执行的话就要当场把他撤职,到时候种纬的死刑一样会由别人来执行。
面对着这个结果,崔洪生选择了妥协。没办法,如果被解职的话,他不但帮不了种纬,回头还会让他自己担上罪责。他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而让全家人受害。这件事毕竟和他以往拒腐蚀不同,这等于是要断了一家人的活路啊!这个时候由不得崔洪生不低头。
那名少校在听到崔洪生的问话后,转头看了崔洪生一眼道:“我们是来执行命令的。”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他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来执行对种纬实施死刑的命令的,也可以理解为他和那四个后来出现的武警官兵都是来执行命令的。但这个命令可能是对种纬执行死刑的命令,也可能是军方的首长下达给他们的命令。至于怎么理解,那就看个人了。反正这名少校根本没正面回答崔洪生的问话,相反只给他他一个莫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