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谙回以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
“那你跟着吧。”陆惊风弯起嘴角,“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只能当保镖还债了。”
林谙见缝插针:“我以身相许不行吗?”
“不行。”陆惊风眨眨眼,“年轻人,不要总想着以色侍人捞好处,脚踏实地才能拨云见日,苦尽甘来。”
林谙:“……”
靠!又是陆氏心灵鸡汤!
现在换个人喜欢还来得及吗?
显然晚了!
求而不得,林谙恨得牙痒痒,端起茶杯,愤然牛饮,连着喝了两天的便宜绿茶,时至今日,他喝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涩涩的苦苦的,喝进胃里还烧得慌。
于是他学陆惊风养生,往任何能喝的液体里丢枸杞,跑去厨房又跑回来,玻璃杯里青绿水波荡漾起星点亮红,风味别具一格,配色也很是辣眼睛。
陆惊风默默打量着他,失笑。
请神容易送神难,自打从春川街小学有惊无险地回来,这人就赖在了家里,赶也赶不走,白天一起上班下班,一到夜里就胡搅蛮缠,鬼鬼祟祟,非要尾随进卧室,美其名曰,促膝长谈,同榻而眠,增进感情。
背后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惊风用眼尾余光扫过去,口头暗示还不够,这人还总有意无意地勾引他,就像这会儿,湿漉漉如出水芙蓉,含情脉脉,目中带钩,自恃身材好,宽肩窄腰,黄金比例,成天不肯好好穿衣服,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毫无遮挡地挥发出来,性感得令人发指。
这没羞没臊的小妖精。
陆惊风云淡风轻地叹口气,别开目光,纵使他道心坚如磐石,再这么下去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很快,小妖精坐不住了,把毛巾往陆惊风怀里一扔,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地躺倒,头搁在陆惊风大腿上,人五人六地命令道:“擦头发。”
陆惊风把肥啾放在一旁书架上立着,顺从照做,不光替他仔仔细细把滴着水的头发擦干,还让他转身趴过来,把他背上的水渍也拭净,捞过茶几上摆着的碘酒,替他消毒还未结痂的伤口。
林谙像个人形木偶,乖乖任其摆布。
“都说了伤口没好先别碰生水,两天不洗澡身上能长虱子?”陆惊风嗔怪。
林谙侧头埋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家居服上洗衣液的柠檬香气,闷闷地道:“我怕你是嫌我身上脏,所以死活不让我睡床。”
“哪有。”陆惊风被他的小心思逗笑了,“我只是怕……”
“怕什么?”
话说一半,陆惊风又不说了。
暧昧的沉默像是生出了小猫的爪子,搔得人心头好痒。
薄薄的衣料下,就是陆惊风的小腹,就算没直接接触到,也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烘烤着脸颊,林谙蹭了蹭,有点蠢蠢欲动,很想把人推到亲热一下。
这么想的,他就真这么做了,翻过身,长臂捞过陆惊风的脖子,按着后脑勺把那副故作矜持的嘴唇往自己压下来。
陆惊风还一手端着碘酒,一手拈着棉签,被偷袭也没手推拒,只好任其施为。视线被阴影遮蔽,唇上多了温凉柔软,对方借温存撒气,略带忿忿然地啃噬了一口,在低呼中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如同饿了不知多少餐的狂徒,一道精致的菜肴摆在面前,旁的不提,先风卷残云解了燃眉之急,狼吞虎咽争得五分饱之后,才耐下心思缓下动作,细嚼慢咽,辗转厮磨,色香味一处处皆照料到,深入品尝起食色性也的精髓。
陆惊风被吻得面红耳热,气息紊乱,小鹿乱撞,被蒸腾的热气熏撩得迷迷糊糊之际,他眯起眼睛,开始尝试着回应,舌头不再只囿于自己的口腔中,而是试图绞缠着林谙的,将施行暴政的侵略者推回去,兴致勃勃地组织起如火如荼的反扑运动。
林谙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熊熊燃烧起的征服欲,喉咙里似是轻轻笑了一声,随即缴械投降,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直接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甚至欢呼雀跃地诱其深入。
陆惊风如愿以偿,洋洋得意于占得主导权,摸索着放下碘酒和棉签,搂住人的肩膀使劲一提,林谙变躺为坐。
林少不知矫情矜持为何物,但知以退为进后发制人,直接软绵绵变攻为守,甚至守也不守,施施然低头缠绵,嘴里还发出唔的一声轻吟。
陆惊风有点惊讶,心想,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
第83章 第 83 章
陆惊风与他对视半晌, 不敢再看,咽了口唾沫垂下扑簌簌的眼睫。
他这会儿其实有惊无喜,浑身僵硬,很有点骑虎难下、被逼上梁山的意思,本来以为他表现得强硬一点对方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对方顺势服软以柔克刚, 婉转求欢。
(富强民主共同展开大和谐运动)
但陆惊风还是怂。
但陆惊风还是怂。
他活了近三十年,没想过被同性压,更没想过压同性。
他喜欢林谙, 但确定心意是一码事,实际上做起来又是一码事,如同猛虎遇上刺猬,再怎么饥饿也无从下口。
退意萌生, 他从亲吻中撤身。
林谙万万没想到,他带着居心不良的温柔, 一块一块将这块难啃的肉肢解,按照自己的喜好撒上盐、胡椒、孜然,再淋上柠檬汁和切碎的生姜末,而平底锅已然烧热, 油温适宜,心情愉悦,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剩食材进锅爆炒入味, 对方临门一脚却鸣鼓收金,班师回朝?
这怎么可能?
于是再下一剂猛药,他拎起陆惊风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肌。
(富强民主共同展开大和谐运动)
林谙的身形猛然一滞,低头似笑非笑地低头凝视他,陆惊风这时候如果细究,就会从对方嘴角翘起的诡异弧度中发现暗含着的鼓励和耐心,慈爱得仿佛教儿子学走路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