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寅被他的傻二丫气笑不得:“涂杉。”
“嗯。”
“你就这样说了?”
涂杉理直气壮:“对啊,喜欢又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我只想快点告诉妈妈,那天……”
她顿了顿:“那天,穿着花嫁回头找你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我喜欢你,就要好好跟你在一起,我无比相信,我看到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因为你也从来没有异样地看过我,你甚至,说我是彩虹,比星星月亮都要好看。”
说到这,她激动得眼眶发热。
游寅笑起来,认可:“嗯,你是彩虹。”
他的生命,才从此有了颜色。
——
翌日,游寅起了个大早,轻装简行,坐动车回了老家。
到缘镇时,已临近中午,小巷里溢满了饭菜香,树荫在青砖路映着画作,他穿行而过,肩头光点披洒。
游寅变化不大,又生的出挑,即便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仍旧有人认出了他。
“你,”一个刚浣完衣服出来倒水的老奶奶叫住他,仔细辨认:“是游家那小孩儿么?”
游寅顿足,心率忽快,只点了点头。
“回来啦?”老太太端着盆,出人意料的和善:“几年没见了。”
游寅“嗯”了一声,微微抬手,停住,最终还是摘了帽子,他也记得这个老太太,礼貌唤了声:“张奶奶。”
老太太听见后辈叫,登时喜笑颜开,仰头使劲打量起他来:“现在个头好高了,长得俊,像你妈妈。”
游寅又不好意思地颔首。
老太太又问:“还没吃饭吧?”
游寅说:“没有。”
老太太:“快回家吧,你妈肯定都等急了。”
游寅如鲠在喉,少晌才说:“好。”
游寅重新将帽子戴上,朝家走。
拐个弯便是自己家了,游寅步伐不由放慢几分,当那扇门来到视野之中时,游寅只觉日光灼眼,明明只外出三年,却恍若隔世。
门还开着,小城镇都这个样。
二楼阳台整齐晒着衣物,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在风里干净地荡着。
见此情景,游寅心放下了,去敲门。
“谁啊?”熟悉嗓音传来,还是那个柔软女声,却多了底气。
“我去开。”接着便是男人说话。
游寅弯了弯唇,门已被打开一扇。
门里中年男人怔住,似做梦般连眨眼睛。
约莫是见丈夫反常,女人好奇问着“谁啊”,也离席走了过来。
绕过丈夫瞧清来人,女人面上疑惑荡然无存,继而嘴角发颤,分秒间眼就红了。
游寅一言未发,再次摘了帽子。
儿子的脸完全暴露在她眼前。他不辞而别,只字未留给她,一走便杳无音信。
她以泪洗面好多天,以为此生再难重聚,却不想这个晴好的午后,还能再见他一面,看他一眼。
“妈。”游寅紧盯着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道。
她又怨又怜每天都在念的儿子啊。
游母根本忍不住泪,捂住脸呜呜啜泣。
想了想,又拿拳头胡乱敲他胸口,肩膀,泪止不住。
游寅纹丝不动,任由她打,他心头痛意远盖过母亲的发泄。
老齐皱眉劝她:“别打,别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要把人打走了。”
“那走啊——”妈妈哭腔难抑:“他不是很会走吗?”
“这不是又回来了吗?”老齐捉住她肆无忌惮的双手:“孩子还没吃饭呢!”
一句话,如击游母命穴,她瞬间没了动作,抽着鼻子问:“吃过了吗?”
游寅眼眶发红:“还没。”
“我去添个碗,”老齐忙回屋,撂下一句:“你可别再打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