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戡之那边驾车的也是名马香车,与王士骐的驷马曲辕车相比也差不多,车夫受命疾驰,两驾马车你追我赶,把南京城朱雀大街当作了赛车场。
幸好天色昏暗、雨雪在即,街面上行人极少,否则他们这么疯跑,还不知要酿成什么灾祸呢!
王士骐正在得意,忽然感觉身子被提了起来——原来是秦林揪着他衣领,一脸的凶神恶煞:“再不停车,老子把你扔出去!”
王士骐吓了一大跳,看秦林样子不像说笑,赶紧叫车夫降低速度。
“哈哈哈哈!”刘戡之大笑着超到了前头。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前头路面上不知什么人打翻了一地的菜油,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正拿沙土掩盖、清扫,看见这边马车飞也似的跑过来,赶紧往路边让。
刘家车夫发现了异状,赶紧嘴里“吁——”的一声喊,想把马车停下来。
可为了赛车,前头把速度提得太快,哪里就能立刻停住?虽然速度稍微降低了些,到底还是驶到泼了菜油的路面上。
拉车骏马的四蹄立时打滑,可怜的马儿保持不了平衡,后面拉着的车厢也跟着歪倒,电光火石之间整辆马车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倒倒的朝街边房屋冲过去。
轰然大响,马车撞上了房屋……嘶——王士骐的马车已停了下来,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吓得不轻,一张俊脸变得纸白,发热的头脑也清醒了:若不是秦林强令他把车停下来,出事的除了刘戡之,还得搭上他王士骐了!
“祝刘公子早升西天极乐世界,”秦林双手合十朝着车祸地点拜了拜,只不过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殊无诚意。
刘戡之没死。
秦林和王士骐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已屁滚尿流的展开救援,只见马车里头零零碎碎的东西撞得稀巴烂,什么玉佩、珊瑚树、犀角,许多价值不菲的宝贝通通倒了大霉,变成了碎片。
刘戡之灰头土脸的被扒拉出来,俊美的脸蛋儿撞得鼻青脸肿,实在狼狈之极。
五城兵马司的人知道这是侍郎公子,等闲得罪不起的,忙替他揉太阳穴、掐人中,不一会儿便苏醒过来。
幸好车夫发现得早,提前降低了速度,否则刘戡之这条小命就算完蛋了。
车厢里头的刘公子没有大碍,车辕上跨坐的车夫却受伤不轻,一只手臂软趴趴的吊着,满脸都是血,还要跪在地上朝着自家公子爷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伤了公子爷……”
秦林和王士骐抄着手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嘻嘻的笑,典型的幸灾乐祸啊!
刘戡之恼羞成怒,伸手就朝五城兵马司的几个兵脸上来了顿耳光,噼里啪啦的扇得山响,接下来又咚的一脚踢在车夫胸口,把这可怜人踢得四仰八叉。
秦林看得直摇头,原来饱读诗书的公子,在这种时候也是蛮不讲理的呀,和恶霸有什么区别?像刘戡之这种人,诗词歌赋做得再多,也就是个废物点心!
“哎哟,这不是刘公子吗?”王士骐拱拱手,一脸的惊讶:“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真可怜!”
秦林笑道:“这小白脸兴许是被徐老太蹂躏了?”
“你、你们!”刘戡之气急败坏的指着秦林、王士骐,手直哆嗦。
“咦,秦兄、王兄,你们这是……”
张紫萱清雅动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却见一辆金饰沉香车的帘儿揭开,露出她绝色无双的容颜,朝着秦林笑靥如花。
忽然看清那个鼻青脸肿的人,她惊讶得檀口微张:“刘、刘兄?”
刘戡之一言不发,神情愤恨之极,一张脸黑得犹如死人,鼻子里重重哼了声,不辞而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