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秦林脸一板,五指往内一曲,握着闲章的手就缩回了袖子里面。
这玩意儿用来对付王皇后那是再好不过了,秦林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到手,就白白送给冯保?嘿嘿,要这么简单啊,秦林一开始直接让孙晓仁对东厂彻底坦白就行了,何必绕这个弯子?
就算是王皇后的愚蠢行为,使得秦林必须借此施加报复,但对冯保来说,不付出点代价也是不行的。
冯保一怔,知道秦林这是要敲竹杠了,他位居内廷第一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
“秦将军啊,咱家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方闲章送来,”冯保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借此作为掩饰,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尊夫人入宫朝贺,在皇后娘娘那儿受了点委屈……哼哼,秦将军还真是‘以德报怨’哪!”
冯保神情不无揶揄,所谓以德报怨,根本是睚眦必报才对吧!
“不错,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兄弟才来找冯公公的,”秦林微微一笑,在冯保这种聪明人面前并不否认自己的动机,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这方闲章在公公您手里头,比在兄弟我手头,要‘有用’得多吧?”
秦林重重点出“有用”两个字,坏笑着瞅瞅冯保,意味深长。
确实如此,秦林想报复王皇后,同时冯保也是最想得到这方闲章的人!
对秦林来说,不把闲章给冯保,自己也能借此整到王皇后,只是效果差一些;对冯保来说,秦林出不出气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他自己要借这方印章做些手脚,从而巩固宫中的权位!
所以,秦林可以不给,但冯保见到闲章,便如苍蝇见血、饿狗抢屎,一定要弄到手。
“罢罢罢,”冯保苦笑着连连摇头:“秦将军,咱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敲竹杠就随便你吧!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有这闲章也扳不倒王皇后,最多叫她狠狠吃个大亏而已,所以老兄的竹杠,还是别敲太狠了。”
冯保说的是实话,孙晓仁妄图劫持王皇后的举动,反而替她洗清了勾结白莲教的嫌疑,加上白莲北宗披了闻香门的皮,在京师造谣惑众,有不少达官显贵都被其愚弄,李太后、万历、张居正决定对所有被欺骗的显贵,一律既往不咎,就更不可能单凭闲章就直接扳倒王皇后了。
可冯保能从中搞事,从而获取在权力斗争中的优势,又岂是一星半点?
秦林笑着拍了拍冯保的肩膀:“冯督公,兄弟相信你兴风作浪的本事,似乎不必太过谦虚吧?说什么敲竹杠,兄弟像那种人吗?这样吧,十万两银子,咱们这是友情价。”
十万两银子?冯保嘴巴张得老大,心说你这还不是敲竹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冯保贪财,身价不下百万,但生姓吝啬,要他拿十万银子出来,比杀了他还难。
登时督公大人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样都不行啊?”秦林非常苦恼的摸了摸鼻子:“那算了吧,我再想想,对了,你们东厂的霍重楼霍老哥和我不错,他在杭州也捞够了,能不能调到京师,在贵衙门做个什么掌刑千户啊理刑百户的?”
冯保一听,好嘛,这个要求倒是不用挖自己腰包,可是在挖自己墙角了。
东厂的掌刑千户是徐爵,理刑百户是陈应凤,两位都是他的铁杆心腹,随便哪个腾位置给霍重楼,都是挖他冯督公的墙角啊!
霍重楼和秦林交好,冯保也是知道的,想想自己能拿出来交换的底线,就迟疑道:“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给个子科管事,如果秦将军一意孤行,那咱家就只好敬谢不敏了。”
秦林哈哈大笑:“成交!”
一方温润细腻的玉雕闲章,塞进了冯保手心,秦林潇洒的作个揖,施施然走出了东厂。
娘的,赚到了!
利用冯保对付王皇后,顺带还收个东厂高手做手下,这买卖划算!
可怜的霍重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督公出卖,这么一来,他脑门上都打着秦林的标记,这辈子算是卖给秦林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