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秦林的官威够大,也不管文的武的,在场的官员通通被他一顿训斥,众官员也是混了十几二十年官场的,听话听音,都差不多晓得他的意思,纷纷表态:
“弊县实有责任,不过妖匪们高来高去,咱们衙门里都是肉体凡胎,哪儿奈何得了他们?”
“长官教训的是,咱五城兵马司委实弹压不力,只是事先也没接到魔教大举来袭的消息啊!”
“秦长官,咱们厂卫一体,您说这话就不地道了,当然,下官揣摩冯督公的意思是……”
很简单,这起事情实在太大,白莲教妖匪在皇城根儿大举袭击法王法驾,只要有关的衙门,就别想摆脱责任。
那好,官场上的通例,大家都承担一点儿,大家都尽力往外推,于是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朝廷最多“严旨切责”、“罚俸”也就罢了,谁也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秦林大声和各衙门官员争执,东厂、锦衣卫、刑部、总理京营戎政斧、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大兴县,七八个衙门的官儿互相推诿,顿时吵成一片,都铆足了劲儿为自己叫苦,同时尽量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额朝尼玛内伤严重,又被这顿吵嚷闹得脑袋发昏,赶紧走远了点儿。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见众位朝廷大员纷纷回宫,唯一剩下的秦林似乎已经不做任何希望,只是尽量推脱责任,心下便十分欢喜,东张西望,朝留下来的几名师兄弟打眼色。
“咱们先送伤员回去休息,不幸归西的也得运回隆福寺停灵,”额朝尼玛看着秦林,准备一旦对方不允许,就和他吵起来。
不料秦林非常大方的摆摆手,立马就放喇嘛们走。
“哼,都说什么审阴断阳,还不是被佛爷刷得团团转?等渡过了眼下这一劫……”额朝尼玛暗暗高兴,招呼师兄弟们带走伤员和死尸。
秦林心中暗笑不已,稍微等了一小会儿,早已布置的暗探就有了消息。
刁世贵附耳低声道:“禀长官,这伙喇嘛回隆福寺的路上就开始溜号,没受伤的三个五个朝胡同里钻,看样子是找人,还问街坊有没有看见两个喇嘛,说担心被白莲魔教掳走了。”
秦林鼻子里哧的一声笑,白莲教干嘛掳走两个喇嘛?恐怕和那两个躺在门洞里头,脑袋因偷袭受伤的喇嘛有关吧。
如果没有猜错,多半是威灵法王队伍里的两个喇嘛在某种原因下突然反水,偷袭打伤了黑瘦喇嘛和白胖喇嘛,趁乱跑没影儿了。
额朝尼玛一伙对附近地形不熟,想在纵横交错如蜘蛛网的胡同里找到两个逃走的喇嘛,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秦林嘛,就有杀手锏了。
“汪、汪、嗷呜——”大黄狗被阿沙牵来了,之所以叫声变得怪怪的,原因是阿沙踢了它一脚,这狗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有些过于兴奋。
秦林让阿沙把狗牵到刚才两名受伤喇嘛待过的门洞,这里地面上有不少血滴,甚至还扔着一块沾血的布——是秦林亲手从白胖喇嘛后脑伤口揭下来的,当时就叫可怜的喇嘛疼得呲牙咧嘴。
着啊,原来如此!众校尉弟兄互相看看,都是佩服不已,当初不懂秦林的用意,觉得他太狠心,现在才晓得还有这个用处。
大黄闻了曾经包裹伤口的白布,立马上窜下跳,狗尾巴只管摇。
阿沙听了简单的案情介绍,一边拉住狗,一边问道:“秦大叔,两个逃走的喇嘛袭击了受伤的人,身上难免沾到血迹,咱们就能让大黄闻着味道追过去,但是得找到遇袭的地点啊,否则从这里开始追,大黄只能找到两个受伤的喇嘛,那就追到隆福寺里面去了。”
“真聪明!”秦林伸手把小女孩的头发刨得像鸡窝。
偷袭发生的地点,他早已观察过了,带领众人走过血迹斑斑的长街,“看,刚才我就观察过两个受伤喇嘛的脚印,他们的足迹是从这边一路过来的,最后这根柱子上的血迹,更是肯定了我的判断。”
秦林伸手一指,那小酒馆门前的木柱大约在四尺多高的位置,赫然有几点猩红色的抽甩状血迹,形状就像惊叹号一样,惟妙惟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