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祈北瞄了眼神贼光烁烁的俞总裁一眼,没理会。
非常懊悔自己轻浮举动的俞总裁,赶紧克制自己,挪开贪婪的目光,红着脸在树懒身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各自的近况。
还有些微湿的头发被保姆?俞握在手中,用吹风机轻轻地吹拂,轻微的嗡嗡声里,杨先生的头皮清晰地感受到俞清欢十指间的温柔与认真。
吹干了头发,俞清欢的手仍然没有离开,他轻轻地按抚着男人的头部,温柔又有力,让人舒服得想叹息。
“我最近刚学的头部按摩,在你身上试试身手,要是不舒服你就告诉我……”他轻声在男人耳边说。
杨祈北含糊地应了声。
明明不需要睡眠,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下,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皮不知不觉就想阖拢,就仿佛久远之前,衪还在亲代体中沉沉安眠,安全,并且温暖。
直到耳中传来一句:“……我无意刺探你的隐私,但是,祈北,我确实非常想知道戚北和你的过去。了解多些,也方便我今后针对他的情况,为他的将来做出更好的筹划。这些日子,你……”
俞清欢没有再问下去。
一瞬间,杨祈北马甲掩护雷达的警报鸣叫起来,他微微睁开眼,迅速从记忆细胞中找出可以合理解释的狗血剧,戏精上身,用含糊的真实,解释离奇而无法对人言的状况: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我们是血缘上的亲人,我会供给他生活所需,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帮助他实现理想。再多的,我无能为力。我们之间的相处,也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
我和他在这世上彼此相安就好,我不想见到他,他亦如是。”
杨祈北的脸上浮现一丝冷漠的哀伤,眼中阴沉,似在追忆,又仿佛不想提及那些伤痛的过去。
“我……抱歉。”
俞清欢看到他这样从未有过的阴郁神情,愧疚地低声道歉。
杨祈北抬眼望向他,眼中的坚冰渐渐融化,老男人嘴角的皱纹抿出深深的纹路,他浅笑着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停顿了片刻,似乎怕俞清欢误解,他又解释道:“上一代的恩怨,也牵扯不到年轻人的身上,我虽然不想看到他,但……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举世瞩目的明星。
所以,这些日子,我……常常会暗中关注他。
以后不会了。有你在,我很放心。”
杨祈北忧郁地望了俞清欢一眼,轻轻阖目,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那一瞬,俞清欢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了一道口子,再拧成一团,酸涩又心疼,早把什么一机双卡、“私生子”之类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祈北既然说已经过去了,那么就让它“过去”,他会好好呵护这个受过情伤的老男人,为他的心穿上坚实的护甲,不再去碰触那些旧伤痕。
他们之间,必然会有美好而坦诚的未来,又何必急于一时?
戚北既然是祈北的责任,那么,也将是他的,他会尽力帮着这个老男人扛起肩头的重负,不再让他为过去而伤怀。
“情伤甚重”的老男人悠然地品尝着“愧疚”“忧郁”“坚定”,就像是吃到一盒巧克力脆饼,苦涩中带着甜蜜的期望,香脆而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