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1 / 2)

宴席掐了个吉利, 是在五日后,赵言同瀚哥儿他们提前四日出发。

到了府城,洗漱一番整理着装后, 五人到了摆宴地点。

周遭热热闹闹的, 赵言不落痕迹地环视了一圈, 皆是陌生脸庞。他挑了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瀚哥儿偷偷凑过来说了一句,“石头,我没见着宋文礼。”

赵言点点头, 瀚哥儿此时也不敢多说,因着人一到齐便开始了。

学政大人约摸四十出头,蓄着长须, 端坐在上方位置,他旁边空了两个位置也无人敢坐。

下方的学生规规矩矩的,到了该敬酒的时候, 个个紧张地红着脸上去。

桌上有酒有茶,这方面还算比较人性化,赵言拦住要喝酒的几个, 带头倒了茶, 领着几位师兄和瀚哥儿上去。

学政大人对来者皆不拒, 不过他是沾了沾便放下,谁也不知他喝的是茶还是酒。

学生上前敬酒时, 基于礼貌与其它用意, 都会介绍一番哪里人士什么名。

轮到赵言时, 学政大人笑呵呵地看过来, 态度和蔼, 不掩欣赏的语气, “你便是洪来县人士赵言?小三元?”

赵言礼貌作揖, 低着头作谦逊状,“学生便是赵言,”

他话音一落,赵言察觉到十几道隐晦的目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赵言一早便猜到有这个结果,他表现相对淡定。何况他是第一个被学政大人主动搭话的,惹人好奇是正常的。

“你的经义和诗赋答得极好,待后日可以张贴来一两题出来叫你们一同看看。”他一边夸赞,脑中还回忆着赵言答的内容。

“是,”赵言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更灼热了。

学政大人又笑着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劝他往后要继续保持,赵言一一作答,尔后主动退下。

期间,学政大人身边的侍从又宣布了进入官学的名额。

所谓官学,是以官府的名号创办的,如今他们考完院试,只不过才有了正式科考的资格。

待宣布完,学政大人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离开了。

赵言坐下后,视线扫了一圈桌子的饭菜,足足十一道,三汤,其余八道皆为蒸炒焖。

顶着四面而来的目光,他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麻婆豆腐。

瀚哥儿与方仲礼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石头,他们都在看你。”

赵言嗯了一声,“先吃饱再说,”

来都来了,又是免费的。

吴瀚和方仲礼对视一眼,心想也是。

于是当众人都在互相认识结交人脉时,只有他们五人拿着筷子‘大吃大喝’。

赵言还评论了一句,“甚是好吃,”

瀚哥儿点头,模糊不清地道,“是不比我们府里的厨娘做得差,”

青宁府城在洪来县南边,口味稍微淡一些,有几道菜都是他们这里特有的,他们都挑着自个喜欢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正当赵言有些小饱时,眼前落下一道黑影。

他动作一顿,咽下嘴里的,微侧过头,白袍映入眼帘,再往上一瞧,是瘦削的下巴。

两人对视上,赵言隐约觉着这人有些熟悉,他放下筷子,微侧着站起身,待看清这人的长相,他已经认出来了,是那日的‘臭号瞪眼’兄。

李松山也认得此人,他记得那日他从考场出来,此人立即掩鼻,躲闪至角落 ,他板着脸道,“赵兄,在下李松山。”

吴瀚小张着嘴巴,看向小伙伴。

“李兄好,”赵言自是回礼。

李松山面无表情地扫过他眼前的餐盘,尔后背着手转身离开。

吴瀚一头雾水,“他是过来示威的?”

赵言倒没想这么多,从方才他的态度来看,没有恶意。李松山与他相差一名,他因着好奇过来打个招呼是正常的。

赵言重新坐下,让师兄几个继续吃。

待吃得差不多时候,又有人上来同赵言打招呼,他好半天才脱身。

一回到洪来县,县老爷传唤,他们又去喝了半日的茶水,受了他的教诲,从县衙出来时手里都多了一副文房四宝。

****

关于办宴席之事,赵言提前与他们商量一番,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重合上了。

方仲礼与柳书宇的是同一日,赵言也是那一日,而刘偐是要回村里办,他家中离洪来县远。

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想着回去让长辈推一推。

赵言便道,“既然这回错不开,那我们等下回便是。”

闻言,方仲礼发愁的眉头松开,他笑了,“也成,等我们考中举人之后,再互相去对方的宴席。”

吴瀚紧跟在赵言身后,他是肯定要去石头家的。

几人商量好之后便分开了,回家之前,赵言拐去南街那头买了几个黄梨给小豆子啃,尔后他又去书肆逛了一圈。

夕阳西下之时,他背着书箱,步伐不紧不慢。

方到门口,他脚步一顿,往前走了两步,只见院中有三个陌生的妇人围着她阿姐叽叽喳喳的。

想到近来的事,赵言微皱着眉,抬步跨进院子。

“舅舅!”小豆子一眼便看见了他,挣扎着从阿娘身上下来。

几双视线刷刷看过来。

赵言疾步走过去。

在几个妇人眼中,只见一个举止文雅的小公子迎面而来,她们眼睛皆一亮。

赵梨花放下小豆子,一落地,他便跑了过去,赵言一把将他抱起。

“呦,秀才公回来了?”胖妇人热情地招呼。

“秀才公,听说你前几日还见着了县老太爷是不是?还是你们读书人厉害。”这是另一个妇人。

赵言礼貌地点点头,还是赵梨花打发她们,“石头还小,我们还不急着定下婚事。”

几个做媒的妇人心中虽不悦,却不敢说什么,即使不甘也笑着相约离开了。

赵言抱着小豆子过去,“阿姐,又是做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