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石饮羽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担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笑,“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我知道你在敷衍我,”陆行舟用脸颊在他额头蹭了蹭,笑道,“你这小魔物向来没有心肝。”
石饮羽抱着他亲了亲,两人相拥着看了一会儿雪,石饮羽低声道:“我小时候,我们也一起看过雪。”
“是吗?”陆行舟记不起来了。
石饮羽:“有一次你去野外斩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魔,酣战之后,你带着我在山里找吃的,那天也是鹅毛大雪,我说戏里的书生和小姐都喜欢赏雪,你却说雪地里野兔子跑不快,最适合抓来烧烤。”
陆行舟:“……”
石饮羽:“你当年那么不解风情,现在变了很多。”
陆行舟没有作声,许久之后,才轻笑着道:“这变化挺好的,我不后悔。”
这种静谧的雪夜,最适合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深入交流了,小旅馆的墙壁薄,隔音不好,陆行舟拼命咬着枕头,唯恐喉间溢出什么声音,这种隐忍的姿态反倒更加得趣,两人后半夜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獒特蛮来接他们去领略妖王城最豪华的洗浴中心。
“我说……”陆行舟看着蒸汽腾腾的大浴室里,面无表情道,“我要求开个单间,过分吗?”
獒特蛮和阿鹿已经豪爽地脱了个精光,听到他这个要求,一起笑道:“别害羞,来到这里就解放天性啦。”
陆行舟心想老子也想解放天性,可老子昨晚刚干了个爽,现在浑身都是吻痕,这他妈怎么解放?
石饮羽笑得一脸温文尔雅:“妖物的先祖来自野外,所以很容易就接受这种坦诚相对的事,我家行舟怕羞,还是单开一间吧,理解万岁。”
被带到隔壁的浴室内,陆行舟才蓦地反应过来,揪住石饮羽衣领:“你昨晚是故意的吧?”
“哪有,这位同志,请不要恶意揣测。”石饮羽憋着笑,开始扒他衣服,“来来来,让我们来领略一下妖界的洗浴文化……”
“你这小魔物坏滴很。”陆行舟怒道,心想昨晚那一炮竟然是特么的一石三鸟:既爽得他四爪朝天,又阻止了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身体,还顺便抹黑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将自己英明神武的降魔师形象成功抹黑成一个怕羞的小媳妇,日哦!
他陆行舟何时怕过羞?要不是这一身痕迹,他大庭广众之下裸奔都行,反正老子身材辣么好!
陆行舟泡进了汤里,看一眼自己在水下修长笔直却不能暴露的双腿,愤恨地说:“敢这么算计爸爸,你……”
“嘘。”石饮羽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声道,“听,任不仁来了。”
第224章
皇家波霸不愧是妖王城最豪华的洗浴中心, 隔音超好。陆行舟凝聚精神力, 才听到隔壁房间中任不仁的大笑声。
那三人是从小尿尿和泥的交情,多年后见面, 十分亲热, 互相拥抱着激动地拍打后背。
陆行舟分出一抹神识悄然穿过墙壁, 看到任不仁浑身只穿了件大裤衩,颠着q弹的三层肚皮, 爬到浴池里坐下, 水位陡然升高了二十厘米。
瘦小的阿鹿差点被淹没在水底。
一个小木盘在水面上飘来,獒特蛮伸手拿起一片蜜瓜, 塞进嘴里, 随口道:“阿仁, 你去见过老夫人了?”
“嗯。”任不仁将一张湿毛巾盖在脸上,飘渺的声音从毛巾底下传来,“给她奠了三杯酒,磕了几个头, 也不知道她泉下知不知道, 母亲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孝敬她, 真是毕生憾事。”
獒特蛮:“既然回来了,以后年年都可以去她老人家阴宅前祭奠了。”
“不错,好日子来了,”任不仁笑道,“多亏陆行舟帮我搞掉了驱逐令,这些年, 别提我有多憋屈了,哈哈妖界啊,老子终于回来了!”
獒特蛮:“那你要多感谢陆行舟。”
“大恩不言谢,”任不仁大咧咧道,“行舟是我两肋插刀的兄弟,说谢就生分了,以后等我们大事成了,我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大事……”阿鹿低声嘀咕了一句。
“哈哈大事,”任不仁志得意满地大笑一声,“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事?”
獒特蛮和阿鹿对视一眼,压低声音:“下个月二十三,是摄政王诞辰,王室会举办寿宴,到时百官都会到场。”
“好时机。”任不仁赞了一声,“宴会越大越容易浑水摸鱼,哎,你们准备怎么做?宴会当场冲进去,生擒摄政王?”
獒特蛮瞪眼:“开玩笑!宴会上的警卫是闹着玩的?”
任不仁:“那你们准备怎么动手?”
獒特蛮:“下毒。”
“开玩笑吧你们?”任不仁叫道,“那可是摄政王寿宴,所有饭菜都会有太医试毒的!”
獒特蛮:“摄政王最信任的太医院院使已经被我们收买了,试毒?信不信还给她下毒呢!”
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任不仁霍地从浴池中站起来,厉声道:“你们竟然收买了太医?准备毒死摄政王?”
石饮羽皱了皱眉,诧异地看向陆行舟,低声道:“不对,任不仁的态度不对……”
话未说完,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隔壁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獒特蛮惊惶的咆哮声响起:“怎么回事?缇骑卫?你们这群贱畜,敢打扰老子泡汤,他娘的都给老子滚出去!”
“獒大人,”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在下恐怕不能滚出去。”
獒特蛮:“你说什么?”
那男人大声宣判:“你们两个意图行刺摄政王大人,大逆不道、罄竹难书,按律应该当场格杀,念在二位血统高贵,暂时留你们的小命,等候摄政王审讯发落。”
獒特蛮:“你这是诋毁老子!我们对摄政王大人一片忠心,青天可鉴!”
“獒大人,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那男人转向旁边,“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