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走你的路,瞅什么瞅?”荆希挥着一根藤条,呼呼作响。
他们三人此时正沿着河岸处的浅滩前往事发地点。前几日下了好几次雨,因此河边的浅滩积了不少的水洼,掩在草丛下,人看不到,稍有不慎便会踏入浅坑中。
荆希不想踏进坑里,赵钰那可怕的洁癖注定他不会做探路这种事,最终这个任务就被光荣的交到了小四儿手中,后面一前一后跟着荆希和赵钰。
可怜的小四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带路,眼睁睁的看着后面那两个走他走过的路走得平平坦坦,舒舒服服。
凭什么他在前面满身泥泞鼻青脸肿,而后面两个整洁高雅闲庭信步,如此强烈的对比刺激的小四儿眼眶都红了,像一颗在地里吹着冷风独自黄的小白菜,可惜他就敢在心里哔哔两句,后面那两位他谁都惹不起。
“这天儿,怎么瞧着快下雨了?”
南方就是这点不好,三天两头就下雨,这天上午还是晴朗的,现在就又变成了阴天了。
赵钰闻言,也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加上闷热的空气,传递出的信号确实是快下雨了。
荆希看着赵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忍不住心痒痒,故意逗他,
“喂,一会儿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我可跟你说,这雨水里满是灰尘,一点都不干净,这么一淋,那些灰尘就会附着在你的衣服上,然后穿透你的衣服,沾到你的皮肤上,和汗液混在一起,里面还有小虫子,随着你的走动跟着水珠到处跑,他们还会在你的皮肤上吃东西,拉屎撒尿,进行爱的运动,然后生儿育女……”
赵钰:“……”
明显感觉到周身气压降低,荆希笑得很恶劣,“而且我给你说,这些草上也会有好多的昆虫,趁你不注意就会爬到你身上,带着黑黑黄黄的也不知道啥东西的泥和各种黑的黄的红的长的像shi的寄生虫……”
“闭嘴!”赵钰额角跳了跳,他抬手按住额头,面瘫脸瘫得更厉害了。
荆希看他变脸,兀自乐了一阵儿,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喂,你怎么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啊,我给你说,面瘫是种病,很严重的,久了会流哈喇子,吐白沫,翻白眼,嘴角歪斜,要在脸上扎针才可能好。知道怎么扎不……”
赵钰:“…………”
他发现了,荆希这人蹬鼻子上眼的功夫堪称登峰造极,不给她反应还好,给她一点反应,她能立刻顺杆上天。
叭叭叭说了一路,当事人一点反应都不给她,荆希有些无聊,总算闭了嘴。
赵钰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然而还不到两秒,荆希又开始了,“话说,你从小到大不会从来都没笑过吧?我问问你啊,第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赵钰默了默,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不咸不淡的讽了一句:“……你不是会看相,那你看看我第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
荆希不恼反乐,赵钰一回应她她就立刻又来劲儿了,“赵钰,你今天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小四儿身上那么多事的吧。”
赵钰给了荆希一个深沉的眼神。
这就是承认了感兴趣的意思了?
荆希从面具里露出的两只眼珠子狡黠的眨了眨,神经兮兮的开始左顾右盼,还放慢了步子,凑到了赵钰面前,一副要说秘密的样子。
小四儿被勾的心痒痒,本就是与他相关的事,他也好奇!好奇得心肝脾肺肾都痒痒!
“其实是……”荆希的声音压的很低,透过面具徐徐的传出来。
小四儿生怕听不清荆希说的话,不由自主的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几乎都快贴在他们俩身上了,连赵钰都停下了脚步,一种严肃而又神秘的氛围围绕在几人之间。
荆希的转动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慢慢转换,轻而又轻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出来:“……我猜的!”
小四儿:“……”
赵钰:“……”
这是多么让人震撼而不可置信的答案啊!让他们像傻逼一样凑成一堆儿!
心满意足的看见两人吃瘪,荆希“噗”的笑了出来,很不厚道的蹦到一边弯着腰哈哈哈哈,手上的藤蔓在地上甩的啪啪响。
小四儿:“……”他现在真的手特别痒,要不是知道他打不过荆希,他真的会忍不住揍她一顿!
赵钰黑着脸站了一会儿,连表情都不想做出来了,瘫着一张脸干脆绕过了荆希走到前面去了。
小四儿还愤愤不平,跟着赵钰离开前,愤怒的指责她:“猜的?你明明就是不想说!猜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你有本事就说出来啊!”
荆希此时也笑够了,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小四儿,“怎么就不能是猜的了?你不是刚才还说我是猜的么?现在怎么就不信了?看相可是门大学问,看的不仅仅是你的面相,还有你的行为,你的生活背景各个方面……”瞅见小四儿一脸渴望聆听的表情,荆希立刻话锋一转,“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四儿:“…………”
一口气涌上来堵在了他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小四儿脸都憋的青了,还不敢张嘴,怕一张嘴脏话吐出来了!这就好比拉屎拉到一半硬生生要憋回去似的。
这副表情取悦了荆希,她面具下的脸明明都快笑成一朵海棠花了,行动上却是一副懒得理小四儿的模样,慢慢悠悠的跟在了赵钰身后,待小四儿过来,又用了一种凉凉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挺想知道的,怎么,是不是还想偷师啊?”
小四儿现在彻底怕了荆希了,一听这语气,立刻离了荆希三丈远,原来的那点儿小心思立刻被压下去了,他呵呵干笑道,“怎么可能呢,希姐是你想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荆希语气诧异。
小四儿:“……”
“不过呢,”荆希大发慈悲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吗?可以啊,我不怕你偷师,反正你也学不会。”
说完,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开口,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她自己想说,还非得装的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四儿又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荆希已经开口了:
“首先呢,我说你无父无母,是因为有人说你自小行窃,既然是自小行窃,那你极有可能没有父母,如果有父母,他们怎么会让你干这种勾当。
其次,你好赌,是你自己说的。那么,是什么让一个人好赌呢?当然是尝到了甜头,而且这个甜头还必须是第一次,因为第一次赌运爆棚,你就会想着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即便后面输了多少次,你依旧会幻想回到运气最好的第一次。而从你偷了我的钱后,短短一两天就把钱输光了看来,你赌运应该一直不大好,因此,我得出结论,除了第一次,你后来的赌运一直不好。”
“这两个都是能看出来的,那我的兄弟呢,这个你怎么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