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希煞有介事的挺直脊背,二郎腿也放下了,“你们看啊,中医上讲,心为君主之官,肾为相傅之官,君相君相,不就能证明他们是一伙儿的了吗?”
小四儿:“……”话是这么说,可这两块令牌怎么就能扯到医术上去,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荆希还在自信满满的合理推测,“喂,赵钰你想想啊,是不是和你的皇帝哥哥貌合神离,他在背地里看不爽你,想要杀你?这么一想,还极有可能是他故意散播瘟疫的,小说里……”
“荆希。”赵钰的声音忽然极冷,眉峰聚起,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身上一冷,荆希愣住了,接下来的话一时也忘了,堵在了嗓子眼里。
隐隐的压迫感传来,赵钰起身,居高临下,垂眸看她,道:“日后这话莫要再说!”
说罢,赵钰拂袖而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么多天来,荆希第一次见赵钰真正生气。
“啧,拽什么拽,玩笑都开不起!”荆希看着他走出去,脸也沉了下来,开个玩笑而已,何至于那么当真?
小四儿有点无奈,拽了拽荆希的袖子,凑近小声道,“希姐,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吧,这些话真不是我们能说的。
王爷毕竟是王爷,而且王爷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差的岁数大了些,可感情真的特别好,皇上也治下有方,在民间深得民心。你这样随意揣测天子王爷,可是杀头的重罪!王爷没罚你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荆希沉默了。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这里是古代,妄议朝政,妄议天子可都是死罪,何况还在人家皇帝的亲弟弟面前说这话。
那她以后就收敛点吧。
外面雨停了,赵钰也离开了,荆希揣上桌子上两块令牌,臭着一张脸准备回去。可是某个没脑子的二傻子永远不懂得看人家眼色。
小四儿死死抱住荆希的腿,“姐啊,希姐,你走了我可咋办啊?王爷还没说要放了我啊!!!”
荆希戴面具的手生生顿住了,她弯下身,凑近小四儿,配着她狞笑的脸足以成为每个目睹的人永远的噩梦,“四儿啊,你是不是又想做噩梦了?”
小四儿忍住没撒手,比起小命和自由做几晚上噩梦算个啥:“希姐,你还说你是猜的,你看你咋知道我做噩梦了?你明明就是神算子!姐,你不能抛弃我,你帮我看看,帮我看看王爷会不会放我出去?”
没被吓到?荆希直起身翻了个白眼,“放开,别让我揍你!”
“我不!”小四儿抱的更紧了,那张娃娃脸还真是让人下不去手。
勉强拖着大型腿部挂件挪了几步后,荆希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娃娃脸都挡不住她揍人的洪荒之力。
一阵拳打脚踢后……
腿部挂件四儿身残志坚,顽强的再次扑上去拽住了荆希的小腿。
荆希:“……”
“四儿啊,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确定不放手?”荆希语气蓦地温柔了下来,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了。
小四儿打了个冷战,但是还是坚持道,“不,不放,打死不放!”
“这可是你说的啊!”荆希温和一笑,然后就见荆希从腰间摸出了什么东西,只见寒光一闪,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到他俩胳膊上的某个地方,小四儿感到自己的双臂狠狠一麻,立刻没了劲儿。
荆希终于顺利的拯救出了自己的腿,拍拍手就要走。
“不是,”残废小四儿都要哭了,“希姐,我胳膊怎么了啊,不会是废了吧?”
荆希云淡风轻,“哦,没什么,你在你俩胳膊上找找,分别有一根针,找到拔下来就行了。”
眼见荆希就要推门出去,小四儿趴在地上在线卑微,“希姐,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怎么猜出我做噩梦了啊,不然我一直惦记着,晚上也睡不着啊!”
“瞧你那点儿出息!”荆希冷哼一声,成全了他,“老子第一眼看到老子这张脸,还做了两天噩梦呢,更何况你?”
小四儿:“………???!!!”
耽搁了那么久,等荆希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时及带她住的是一户人家的院子,主屋是主人家,一左一右的侧屋就是他们两人住的地方。
此时时及正倚在她的房门口,屋内蜡烛的光在他苍白的脸上一明一灭的映照着,配着有点大的过分的瞳孔,惨白的皮肤,还有嘴角翘起来的阴森森的笑,差点让荆希当场喊出一句“鬼啊!”
还好只是差点。
荆希默默安抚了一下自己受惊的小心脏,要不得要不得,惊则气乱!恐则气下啊!
“啧,希姐姐是吧?你还知道回来呢!”时及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带着浓浓的嘲讽,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荆希总觉得时及的嗓音更沙哑了,像脚踩着砂石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荆希默默的跟着时及进了屋子,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油灯的光一跳一跳的。
“雨儿啊,姐姐这不是有事吗?下次一定给你报备!”
“你还有下次?另外,说了别叫我雨儿!”时及瞪着他那俩眼珠子,看他那样子荆希有种他会随时撸袖子上来揍她的错觉!
荆希向后仰了仰,这孩子,怎么这么暴力呢!不就一个称呼嘛?仔细想了想,她问道:“那我以前这么叫过你吗?”
她在来到古代这些短暂的时日里,她记得她今天是第一次这么叫时及,荆希的目光又落在时及的脸上,“雨儿,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桌上的茶杯上,照出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了时及的脸上,将时及大半张脸都隐在了暗处,荆希眯了眯眼,还是看不清时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