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丹道:“本王先前确实是属意宋意珠,可世炎既然也喜欢她,本王相让一把又如何?”
季布颇疑惑,“惠王殿下先前可是一心要得到宋意珠的,现下这是……”
景世丹笑着把自己见到宋意墨的事说了,道:“他说了,等着做本王的小舅子呢!本王却不想如他的愿。”
季布瞪圆了眼,惠王殿下平素虽有谋略,但这回做事,也太过儿戏了。且也本末倒置了,这事儿要知意的,不是皇帝的态度,姜贵妃的态度,长信公主的态度么?怎么去计较一个小侯爷的态度了?
宋意墨那头,一回府就去见了罗夫人,说了景世丹见她的事,却略去景世丹调戏她的经过。
罗夫人听完,大惊失色道:“长信公主欺人太甚了!她不想帮,直接拒绝便可,何必这头应承了我,那头却帮个倒忙。她明明知道我跟姜贵妃不和,这回是要推意珠进虎口呀!”
宋意墨安抚罗夫人道:“阿娘,惠王殿下先前是属意大姐没错,可他明知道我们不愿意大姐嫁他,还跑来跟我透露此事,说明,他现下也不想娶大姐了。嫁娶双方都不愿意,双方一起使力,此事自然不能成功。”
罗夫人一想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叹息道:“千算万算,算不到长信公主会出卖我。她这是要干什么呢?”
宋意墨听得罗夫人此话,脸色突然一变,张嘴道:“阿娘,我知道了。太子妃虽亡了,但长信公主还有二女儿申含秋呀!她只须把申含秋嫁与太子,便能如前一样,稳坐未来皇帝岳母之位。有了她支持,太子之位也一样如前稳固。”
罗夫人也明白过来,“也是说,长信公主要借着意珠之事,让惠王殿下和顺王殿下撕破脸,明争起来,借此贬低他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再次抬高太子贤良的名声?”
宋意墨道:“正是这样。只是我们晓得这样想,惠王殿下也定然晓得这样想,为此,他才会透露此事让我知道。”
罗夫人忧愁起来,道:“惠王殿下搁开手,顺王殿下可能也会搁开手,如此一来,意珠怎么办?惠王殿下属意她的事,传得满城风雨,顺王殿下救她之事,一样传得人尽皆知,除了这两人,京城再无人敢娶她了。这回跟顺王殿下的婚事不成,意珠只怕出嫁无门,这一生就要白白被毁了。”
宋意墨也托着头苦恼,一时叹息一声道:“此事,还须得让大姐知道,省得别人传话,传错了意思,大姐心中憋气,烦恼更甚。”
罗夫人点头,扬声喊进紫夏,让她去请宋意珠过来说话。
宋意珠住的地方离罗夫人住的地方极近,很快的,她就到了。
罗夫人待紫夏上了茶,又退了下去时,这才把事情跟宋意珠说了。
宋意珠听得脸色煞白,恨恨道:“若不是申含秋推我一把,何至于这样被动?”
宋意墨心中一动,问道:“大姐,你跟申含秋有旧怨?”
提起这个,宋意珠也奇怪呢,答道:“并没有,之前虽有见面,不过略点头,又不深交,也从没有说过她什么坏话,更没有得罪过她,实在想不出她因何要害我?”
宋意墨突然想起,那日自己赶过去时,一手抓住景世丹的手,阻止他下水救宋意珠,而抓住景世丹另一只手的,便是申含秋了。因推论道:“会不会是,她爱慕惠王殿下,而惠王殿下又爱慕大姐,她便不忿,决意要破坏此事?只要大姐在众人跟前出丑,被别人下水救起,惠王殿下顾着面子,自然不会执着大姐了。”
宋意珠闻言,回想申含秋的言行,也觉着宋意墨的推论有道理,一时气道:“怪不得了,好狠毒的心肠。”
宋意墨眼睛亮了起来,道:“申含秋搞这么多事,一旦听到惠王殿下有可能娶大姐,定然不甘。”
罗夫人也有了笑意,道:“对,申含秋虽娇纵胡闹,但太后娘娘最疼她这个外孙女了!她出马,去跟太后娘娘撒娇求告,惠王殿下和意珠的婚事,必然不成。”
宋意墨马上道:“大姐,你跟罗芳溪不是闺蜜么?且通过她,让她帮你约申含秋见一面,把事情摊开来说一说。”
宋意珠点头道:“好,就这样办!”
同个时刻,申含秋却在房中摔杯子,吼道:“阿娘要撮合惠王和宋意珠?好,很好,太好了!”
红罗在旁边道:“二小姐,只是传闻而已,未必是真的。”
申含秋道:“我今儿进宫,听皇后娘娘提起,可是听得真切,还能有假?”
红罗一下息了声气,不知如何相劝了。
申含秋冷笑道:“从前,阿娘明知道大姐身体弱,并不适合嫁人,她还是硬把大姐嫁给太子了。如今,她明知道我心中属意的,并不是太子,她又硬要让我嫁太子。她只顾自己,何时顾过我们了?这回,我绝不让她如愿!”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玩了,回来比较晚,更新也晚了。
☆、第 21 章
罗芳溪今年十五岁,是罗宰相的爱女,因其才貌出色,每碰宴席,常被人拿来跟宋意珠比较,时间一长,她和宋意珠之间便也惺惺相惜起来。且罗夫人娘家和罗宰相之间,虽不是同枝,论起来却是同宗,有着这层关系在,罗夫人便也把罗芳溪当了世家侄女来看待,非常赞成宋意珠和她交往,慢慢的,罗芳溪和宋意珠便成了闺蜜。
而罗芳溪的母亲申夫人,和长信公主的夫婿申庭家里,三拐四拐论起来,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因此,真要较真起来,罗芳溪能算是申含秋的表姐。
宋意珠想约申含秋见面,找罗芳溪去张罗,罗芳溪自然不能拒绝。
罗芳溪也聪慧,约申含秋到罗家一聚时,并没有说是宋意珠要见她,只说是得了新奇东西,特意请表妹过来品鉴一番。
申含秋眼界高,闺蜜极少,能说得来的,不过一两人,罗芳溪是其中之一,现罗芳溪相邀,她虽觉不寻常,却也不相拒,一口应了,如期到了罗家。
宋意珠一早就到了罗家,待听得申含秋来了,一时松了口气。
申含秋进了罗芳溪的房中,一眼见得宋意珠也在座,想及长信公主要撮合景世丹和宋意珠的事,一张脸瞬间沉了下去。
罗芳溪见状,怕未及说开,申含秋就拂袖而走,便急急道:“含秋,意珠不想嫁惠王,因托了我,请你来见面,大家商议一下要如何避了此事。”
申含秋闻言,心念急转,忆起宋意珠之前冷待景世丹种种,也有些相信宋意珠确实不愿意嫁与景世丹,一时脸色稍霁,顺着罗芳溪的指引坐了下来,开口朝宋意珠道:“惠王有哪点不好,你就这样不待见他?”
宋意珠苦笑道:“我不过没落侯府的小姐,哪儿有资格嫌弃惠王了?好不好的,全在长辈一念之间罢了!申小姐也知道,我阿娘和姜贵妃不和,若我嫁了惠王,那时做了夹心饼,一方是娘家,一方是婆家,从此无宁日。我阿爹早亡,全靠阿娘拉扯我们长大,我不愿阿娘伤感,更不愿将来为了婆婆,冷落了阿娘。申小姐,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嫁惠王的。只想来想去,此事也唯有申小姐能帮我一把,因此来求申小姐一回。若申小姐肯助我,我将来有能力,定然报答申小姐相助之恩。”
申含秋听宋意珠之言,不像作假,但她又哪会轻易答应?一时嘴里道:“宋小姐如何确定,我就会帮你了?”
罗芳溪见申含秋和宋意珠话题已打开,便朝她们颔首,站起来笑道:“你们慢慢谈,我出去给你们泡茶。”
申含秋和宋意珠齐齐道:“正要试试你亲手泡的茶。”
罗芳溪一笑,退了下去。
帘子一动,罗芳溪身影消失在帘外,宋意珠便直接对申含秋道:“明人跟前不说暗话,申小姐推我下水,难道不是要让我在惠王跟前出丑?但这么一推,却不是申小姐想看到的结果,申小姐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