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明帝最近的情况很不错,不但可以下床,还能见几个大臣处理一些政务,甚至不是特别仔细地观察,谁也不会相信他命不久矣!
“脸色不太好,怎么了?”皇帝刚刚召见完了大臣,虽然只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气色明显已经不行了,支撑着回到了寝殿便只能躺下了。
长生看着他泛着青灰色疲倦的面容,心中的怒火怎么也爆发不出来,只是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明他是真的疼爱她,明明他是真的一心为她好,为什么却要这般对她?她以为她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她非萧惟不嫁,她以为他已经明白这世上除了萧惟之外不会有人更能够给她幸福,她以为他已经很清楚的,她以为他是真的要将她高高兴兴幸幸福福地送出门!
“阿熹?”裕明帝皱了眉,“出什么事了?”
长生笑了,皮笑肉不笑的,“没出什么事,不过刚刚去御花园摘花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小宫女在议论长生公主驸马一事,说沈大人如何如何的英俊潇洒。”
裕明帝沉默,神色了然,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会脸色不好,不过没有解释,一直沉默着。
“父皇没有话要与儿臣说吗?”长生继续笑着问道。
裕明帝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阿熹,你若是相信父皇,便安安心心地准备出嫁便是了。”
“我相信你。”长生继续道,一字一顿,“可是父皇,你让我怎么安安安心心?全天下都知道我要嫁的人是那沈文俊,您亲自赐婚的状元郎,可偏偏我不知道,还没死死的瞒在鼓里!你让我安心?我也想安心,可你告诉我,我怎么安心?!”
裕明帝沉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怕那些朝臣拿着这个把柄来逼你对付我,还是你另有考虑,但是我不是元襄皇后也不是真正的长生公主,我不愿意为了你的江山牺牲我……”
“阿熹,你亦曾经为了大周的江山费尽心力!”裕明帝打断了她的话。
长生惨笑道:“所以现在我是活该吗?”
“父皇说过……”
“我说过此生非萧惟不嫁,除非来迎娶我的人是他,否则,你便找其他女儿来嫁吧!”长生没等他说完话便道,“父皇,我不想与你吵,更不想再因为任何事情与你翻脸,但是这件事我不能退步!我答应了他在京城等他来娶我的,我不能辜负了他,更不能违了自己的心!”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不能在面对着他的满口谎言满脸苦衷,她不想在他最后的这段日子里面再伤他,哪怕是言语!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表明态度,然后坚持。
除非萧惟来迎娶,否则她绝不出嫁。
她不信他还能把她押着上花轿拜堂!
自这一日之后,长生便没有出屋子了,宫人们以为长生公主是在安心待嫁,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抗议,无声的抗议,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以为你会绝食抗议,至少会装装样子。”秦阳看着大快朵颐的长生,要不是从她的脸上还是看出没睡好的疲倦之色,否则他真的以为她是没心没肺了。
长生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他娶回去的是个骨瘦如柴的新娘。”
“你还真的不死心。”秦阳嗤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长生公主嫁的是状元郎沈文俊,父皇也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长生没理他,继续吃自己的。
秦阳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继续与她争吵的冲动,“你便不问问我怎么回事?”
“你要是会说早就说了。”长生道。
秦阳嗤笑道:“你不是办法挺多的吗?我不说你不会试手段让我说啊。”
“累。”长生道。
秦阳气结了,“行,那你便好好休息,然后等着沈文俊来娶你吧!”
“我的丈夫只会是萧惟。”长生道。
秦阳撇了撇嘴,“那拭目以待吧!”说完,便又道:“对了,父皇说了你出嫁那天让我跟秦靖给你送嫁,直接在公主府拜堂,宴席也设在公主府。”
长生没说话。
“哦,忘了告诉你。”秦阳继续道,“最近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你那未来驸马家里有一个表妹,这表妹据说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两人还曾经有过一段青梅竹马。”
长生眯起了眼抬头看着他。
秦阳咧嘴笑道:“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罢了,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我让人打听了一下,沈文俊在父皇下旨礼部内务府给你操办婚礼之时,他便将人送出沈家了。”
“你知道什么?”长生问道。
秦阳咧嘴笑着更加灿烂,“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觉得累?我哪里好让你劳累?我可怕父皇劈了我。”说完,便一脸心里舒服了的感觉,“好了,不打扰你用膳补身子了。”
长生没阻止他离开也没有再问,不过经秦阳这般一闹,她心里的郁结也解了不少,秦阳不会无端端说起这事,便是为了膈应她也不会这般故意提起!
父皇,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一事你已然有了决断,朝臣也相信了我不会再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我嫁给谁不会有人在乎,而且,朝臣们会更加高兴看到我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武将!
父皇,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长生猜不到,只是她相信皇帝不是真的不想她幸福,真的要逆了她的心意,只是没过多久,她的这个想法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萧惟夜闯皇宫被发现了。
“父皇,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她若是想要萧惟活下去便听他的安排?!
他什么意思!?
☆、440
裕明帝神色冷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即便他不说话,意思也已经很明白,就是她所说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若是她不听她的话在婚礼当天乖乖地出嫁他便会以擅闯皇宫之罪要了萧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