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被这股子腥臭味直接恶心得想要吐出来。奈何靳霄早已牵制住她的下颌,硬生生地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被恶心的,还是过分惊恐,秦氏终于在一顿挣扎之后,咽下了半桶鸡血,昏了过去。
经此一役,林家上下彻底对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大小姐有了改观。有人心底暗暗佩服,有人心底暗暗庆幸,但不管怎样,这样的大小姐不会在家中待太久了。
靳霄遣散了围观的人群,让家丁把秦氏拖回了房中,自己也洗漱了一番睡了。
躺在林舒曼从小长到大一直生活的房间里,靳霄大口呼吸着房间之内的空气,满满的,充斥着的,都是林舒曼的气息。
重生之后,靳霄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林舒曼的依赖感我越来越强了。他有时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终于要名正言顺地和自己喜欢的女孩走到一起了。
哪怕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荒唐方式。
但终于,他们要在一起了。
一早从北大营巡视回来的林擎英听闻了家中的荒唐闹剧,不由得怒火中烧,把家中的所有人都唤去了前堂听训。
靳霄好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又磨磨蹭蹭地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首饰,而后姗姗来迟。
因为他知道,秦氏定然会比她还磨蹭的。
果不其然,今早的秦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脸色苍白,病恹恹的,强扑了些脂粉,让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些,却依旧有气无力的。
林擎英双眉紧锁,怒目圆睁,喝到:“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们这般胡闹?还杀鸡取血,我用不用给你备下黑驴蹄子?”
靳霄不着急回答林擎英的问题,见他这苗头是针对自己的,便小嘴一抿,吸溜着鼻子,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
眼角鼻尖都泛起了粉红色,再加上一双雾气氤氲的杏眼,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父亲教训得是,曼儿不懂这些鬼神之事,平日里也都是听老人们说的。昨儿见母亲喊着闹鬼了,我少不经事,便出此下策了,父亲别生气了。”
靳霄虽然是个冒牌女人,但却比林舒曼这个正牌货更能看清形势。懂得适当退缩让步,以退为进,既博得了林父的同情,又轻描淡写地把锅甩给秦氏,这才是靳霄最聪明的地方。
林擎英一见女儿委屈巴巴的啜泣,心里一下子便酸软下来。一想到自己养这么大的女儿,以后便要彻底离家了,更是不忍,便安慰道:“别哭了,错也不在你。”
秦氏是个会看眉眼高低的,一听林擎英这话,赶忙应和道:“确实错都怪我,怪我。”
靳霄一面擦拭着眼泪,一面抽泣着问道:“母亲昨晚究竟看到什么了,怕成那个样子?”
秦氏没想到会这么直接,一时间哑然。她总不能说自己看见王氏了吧?只能尴尬地笑道:“许是树影子,我看错了吧。”
林擎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训斥:“我们是什么家庭?最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以后再敢信口胡言,都怪我不客气!”
靳霄不等秦氏应答,先抢着回应:“父亲教训得是,孩儿以后一定谨记父亲教诲,知道不做亏心事的不怕鬼敲门。母亲您说是吧?”
秦氏的脸色更加难堪起来,有苦说不出的她赶忙转移话题:“老爷,昨儿晚上我想了好久,曼儿出嫁,是咱们林家的头等大事,怠慢不得。所以我想来想去,得给曼儿多置备一些嫁妆。”
说到这,秦氏从怀中掏出一厚沓纸票来,对林擎英说:“这些地契,是王姐姐来咱们家时带过来的庄子园子,这些年我都帮姐姐保管着,如今曼儿成亲了,我也该把这些地契都交给曼儿了。”
林擎英原本也想把王氏的遗产全都给林舒曼交代奈何不好开口。如今秦氏主动去提了出来,他也颇为欣慰,怒气也就散去了。
林擎英遣散了家丁们,靳霄看向身边的清瑶,清瑶意会,点了点头,便去办事了。
林擎英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看向“林舒曼”,却没有马上开口。
靳霄便问道:“父亲有什么要和女儿讲的,但说无妨。”
林擎英干瘪地笑了笑:“曼儿,你也知道,自打你上次小产,折腾这么一通,你妹妹这名声啊,彻底就是毁了。”
靳霄听着这话茬,彻底明白了昨日林静娴所言不虚,林擎英果然趁着这机会,想把林静娴送到东宫去。
靳霄心底暗暗想笑,你们这只管杀不管埋,只要有他在,还会有林静娴一天好日子过?
见“曼儿”眉头紧锁,林擎英赶忙解释道:“曼儿,你别怕,娴儿一辈子都不会比过你的。皇上只是许了她进东宫,你仍旧是太子妃,她……”
靳霄冷冷问到:“我若是不同意呢?”
“曼儿,这是皇上的旨意,不容得我们同不同意啊。再说了你进了东宫,太子也会有其他良娣的。自家妹妹,多少还能照应一些。”
见“林舒曼”依旧不肯松口,林擎英继续安抚道:“曼儿,只要你点头同意她进东宫,父亲答应你,再给你加双倍的嫁妆!”
林擎英的话音未落,却听见门外传来乱哄哄的吵嚷声。靳霄心底一笑,清瑶办事还是可靠的。
一个小厮也顾不得挨骂了,赶紧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爷,二小姐,二小姐正在寻死呢,您快去看看吧!”
第四十六章陪嫁
林擎英为了林静娴的婚事, 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求皇帝允了她跟着姐姐进东宫, 她又起幺蛾子。林擎英满腔怒火地往林静娴的院子走去。
秦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面心急怕女儿出事,一面又大气不敢出, 怕林擎英责怪,只能一溜小跑地跟在身后。
林擎英进门的时候, 几个丫鬟正架着林静娴的两个胳膊, 拽着她, 不让她轻举妄动。
“都别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左右这个家也没人把我当嫡亲的女儿,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静娴趴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饶是已经被拽住了,还是死命地想要往墙的方向凑。
“都松开她!来, 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个死法?”
林擎英声如洪钟,威严地训斥道:“一整个家族都在为你奔波,你不知感恩, 反而在家中胡闹!我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丢人的东西!”
林静娴一见父亲这般厉声厉色, 也有些胆怯了,可转念一想刚才丫鬟们穿回来的话, 母亲竟然给姐姐置办了这么丰厚的嫁妆,恨得她牙痒痒, 于是心下一横,拍打着地面,哭丧道:“爹娘偏心眼,把财产都给了姐姐,这就是什么都不想留给我!你们做父母的这么偏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氏一听自己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胸腔火辣辣的疼,奈何她此刻仍旧需要维护自己这不肖女,只能按捺住怒火,待以后再收拾她。
可林擎英却万般寒心,怒道:“偏心?为了你,我舍出一张老脸去求皇上给你赐婚,让你跟着你姐姐进东宫,你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指责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