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嘉林来往的日子,洪世襄迷上了一种叫罗曼尼康帝的红酒。他以前也喝红酒,基本都是牛饮,是嘉林培养了他的品味。
嘉林被撸职后,白静瑶成了他的红酒供应商。
“今天这一款,叫什么?”他端着红酒杯,眼神迷离而沉醉。、
酒,真的是一种令人上头的东西。
白静瑶沿着杯壁,缓缓倒了三分之一。她莞尔一笑,“今天这一款,叫做沉默之船,是一种香槟酒。”
洪世襄放下了杯子,毫不掩饰嫌弃的表情,“我不喝香槟。”
白静瑶自斟一杯,放在鼻翼之间轻闻,“洪先生可知道吗?这瓶酒有着72年的历史呢。宪历1946年,一艘载着2000瓶香槟的油船,驶向距离天都最近的码头,并打算转为陆运送到熙湖官邸。很可惜在中途遭遇了沉船。直到去年,才被人们打捞出来,仅存的几瓶酒就成了拍卖场上最受追捧的宠儿。一瓶,二十七万。”
这个数字对洪世襄没什么意义,但他喜欢听故事,和这些真正的顶层人士交往,让他觉得自己也置身云端,那种感觉很好。他便喝了,品得很细致,“白小姐,你真是个妙人!”
比起蓝夫人,白静瑶喜欢这个称谓。她从来都是独立的个体,不依附任何人,仍然光芒璀璨。她切入正题,“我父亲,现在正在联邦武警医院呢。”
脑仁疼,洪世襄揉揉太阳穴,又饮了一口香槟。“白小姐,实不相瞒,我打算退出了。时至今日,白议员没有任何胜算,而我白海和洪门,也被置于风口浪尖,甚至面临被取缔的风险。这已经违背了洪门的初衷。要知道,尖刀只能在暗夜里发光,而不是用来明晃晃地捅人。”
白静瑶有些诧异,平日里这位粗狂豪放、不拘小节的大佬,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很睿智嘛。
她又给他倒了一些,“洪先生,都说你父亲是暗夜之王,怎么,你从来没想过自己成王吗?”
洪世襄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机警地打量白静瑶,“我当时就是听了嘉林的话,才做了这么多父亲不能容允的事。阳光下的王,多么诱人的条件,可惜啊你父亲自身都难保,还怎么给我封王呢?联邦,连皇室都没了,还哪里来的王?”
呵,很清醒。
白静瑶纤细的手指,沿着杯壁画圈,眼里藏着蛊似的,举重若轻地说:“立宪时代以前,子承父位就是王了。联邦最有名的皮影戏《唐煌》,儿子不也是这样称王的吗?”
成王的路千万条,其中一条叫弑父杀兄,这也是唐煌的成王之路。